是沈薇的声音！绝对是她！
周屿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，整个人僵在电脑前，手指彻底离开了键盘。屏幕上的“星坠”完全成了活靶子，被对手一套连招直接带走，倒在地上。
耳机里，那个刚刚才在现实里给了他巨大压迫感的女声，此刻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、点评下属般的口吻，慢悠悠地响起：
“操作还行，”她顿了顿，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，“就是反应……慢了点。”
轰！
周屿脑子里最后那根弦，彻底崩断了。一股灼热猛地从脖子根窜上来，瞬间烧透了他的脸颊和耳朵。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，整个人又臊又慌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游戏里，“深V”操控的角色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对手，战斗结束。胜利的结算界面弹了出来。
【深V】：下了。明天有事。
队伍解散，那个亮着的头像瞬间变灰。
周屿呆坐在电脑前，屏幕的光映着他通红的脸和失焦的眼睛。周围同事下班的嘈杂声、键盘敲击声，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，模糊不清。只有耳机里残留的那句“反应慢了点”，像魔音灌耳，在他脑子里无限循环。
他猛地摘下耳机扔在桌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响。
“屿哥，走吗？吃饭去？”胖子凑过来问。
周屿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。“不、不吃了！突然……有点事！”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，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，连电脑都忘了关。
夜风带着凉意吹在滚烫的脸上，却一点也没能降温。周屿站在写字楼下的阴影里，大口喘着气，心脏还在胸腔里擂鼓。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，看着那个冰冷的黑色手环。
白天沈薇拢头发时露出的手腕上，那截白皙的皮肤和同款的手环，无比清晰地又撞进脑海。
巧合？这他妈还能是巧合？！
他猛地用手捂住脸，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崩溃的低嚎。
完了。他好像……摊上大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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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周屿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踏进办公室。他整晚没睡好，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沈薇那张脸和耳机里那句“反应慢了点”，搅得他心烦意乱。
“哟，屿哥，昨晚偷地雷去了？”胖子打趣道。
周屿扯了扯嘴角，没力气应声。他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总监办公室的方向。磨砂玻璃门紧闭着，看不到里面。他松了口气，又莫名地有点……空落落？这感觉让他更烦躁了。
屁股刚挨到椅子，内线电话就“嘀铃铃”地尖叫起来，像催命符。
周屿心头一跳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他慢吞吞地拿起听筒。
“周屿。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清晰、平稳，听不出任何情绪，正是沈薇。
周屿的脊背瞬间挺直了：“沈总。”
“昨天会议提到的‘燎原’新方案，”沈薇的语速不快，每个字都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，“核心数据部分，需要再细化几个维度。你负责的部分，尤其关键。”
她停顿了一秒，周屿几乎能想象出她微微蹙眉的样子。
“半小时后，”沈薇接着说，“带着你最新修改的数据模型，来我办公室单独汇报。”
“啪嗒。”电话挂了。干脆利落，没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