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“认识吗?”沈宁削苹果的手顿了顿,声音低哑,“这是我哥,沈越。”

林小满盯着照片看了很久,指尖划过屏幕上沈越的脸,像触摸一块陌生的石头。大脑里空空荡荡,没有心跳加速,没有脸颊发烫,只有一种模糊的违和感,像穿了双不合脚的鞋,硌得人莫名烦躁。

“不记得了。”她把手机扣在被子上,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。住院这五天,她能清晰回忆起小学班主任的名字,能背出高中时的化学公式,甚至能画出老家院子里那棵石榴树的样子,可关于“沈越”这两个字,记忆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,只留下光滑的疤痕。

沈宁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,用牙签插了递过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小满,你别逼自己想了……忘了也好,真的。”

“可我想知道。”林小满接过苹果,指尖冰凉,“我和他……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沈宁沉默了很久,像是在整理一团乱麻的往事。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脸上,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,晒出了苦涩的味道:

“你喜欢他七年。从十六岁在我家见第一面开始,就像着了魔。”

“为了跟他考去同一个城市,你把志愿表改了三次,放弃了保送名额。”

“他说‘红色太扎眼’,你扔掉了所有红衣服,包括你妈给你织的红毛衣。”

“你在他公司楼下的便利店打了两年工,就为了每天能跟他说句话。”

“去年冬天你发烧到39度,冒雪给他送文件,他接过文件说‘谢谢’,转头就把你送的感冒药扔进了垃圾桶。”

每说一句,林小满手里的苹果块就攥得更紧一分。那些被遗忘的细节,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,不是因为爱,而是因为疼——为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,为那段被轻贱的时光。她突然想起车祸前,沈越把她扔在高速路口时,后视镜里他不耐烦的侧脸,原来身体早已替她记住了所有委屈,只是大脑选择了暂时逃离。

深夜的病房很静,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。林小满悄悄摸过手机,解锁密码是她的生日,这是她唯一能确定“属于自己”的东西。

相册里有732张照片,几乎全是沈越。图书馆里他低头看书的侧脸,篮球场上他跃起投篮的背影,甚至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