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前女友?”另一个女生接话,“就是他高中白月光啊,去法国交换了,听说最近要回来……”
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原来他不是没有软肋,只是软肋从不是她。
林小满的父母把她堵在房间里:“你外公给你联系了沪海的实习,那个国企多好啊,稳定又体面……”
“我不去!”林小满把志愿表拍在桌上,北京某二本院校的志愿栏填得密密麻麻,“我要去北京,我喜欢北京!”
母亲气得摔了茶杯:“你喜欢北京?你是喜欢沈家那小子吧!为了个男人,你要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?”
林小满死死咬住嘴唇,没让眼泪掉下来。她知道父母说的没错,可十六岁那年跑道上的白影,像钉进心脏的钉子,拔不掉、也舍不得拔。
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,她摸出手机给沈越发消息:【学长,我也来北京啦,以后请多指教~】 发送成功的瞬间,屏幕弹出沈越的朋友圈更新:【等你回家。】 配图是红裙女孩在巴黎的侧影,夕阳给她的发丝镀了层金边。
林小满裹着臃肿的羽绒服,在零下五度的街头等了两小时。沈越说“跨年夜带你去看烟火”,她便真的从郊区学校坐两小时地铁,赶来市中心赴约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,沈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:【临时有事来不了,你自己先回去吧。】【别乱跑,北京跨年人多,注意安全。】
她站在国贸三期楼下,望着远处绚烂的烟火,突然发现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。羽绒服口袋里还装着给沈越织的手套,鹅黄色的毛线,是他喜欢的颜色。
地铁上,她给沈宁发消息:【以后别叫我去你家了。】 发送完,拉黑了沈越所有联系方式。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,倒映出她泛红的眼尾——原来有些喜欢,从开始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,而她终于在跨年夜的烟火里,尝到了清醒的疼。
北京的秋裹挟着砂砾,林小满蹲在西直门地铁站出口,胃里翻江倒海。刚才替沈越挡下第三轮敬酒时,她听见他和甲方老板笑谈:“这丫头就是我一学妹,特黏人,您别介意。”
手机在掌心震动,是沈越发来的消息:「先回学校吧,我这边还得应酬。」 她盯着屏幕上的“学妹”二字,喉间泛起烈酒灼烧后的腥甜,踉跄着扶住墙往出租屋走——那是间月租八百的隔断房,窗户正对垃圾站,可她咬牙租下,只为离沈越公司近一点。
林小满摸黑开灯,墙上贴满沈越的照片:操场奔跑的侧影、实验室穿白大褂的背影、甚至还有他毕业典礼上整理领带的抓拍。这些照片是她四年来,像间谍般“偷”来的珍藏。
胃里的绞痛突然加剧,她冲向卫生间呕吐,胃酸灼得食道发麻。恍惚间,手机弹出沈越的新消息:「我到家了,今天谢谢你啊小学妹。」 她胡乱擦了把脸,指尖发颤着打字:「哥你少喝点,伤胃。」 发送后又觉得不够,补了句:「我给你熬了养胃粥,明天给你送公司?」
消息显示“已读”却迟迟没回复,她盯着对话框,直到天边泛白。
林小满提着保温桶等在便利店,玻璃窗上哈出的白雾,模糊了她眼下的青黑。昨夜只睡了三小时,她五点就起床熬粥,山药、南瓜、小米文火炖了两小时,连米粒都煨成了绵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