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叮”——手机弹出推送：# 影后苏棠回国 # 配图里，苏棠穿酒红色鱼尾裙走下私人飞机，腕间钻石手链晃得人睁不开眼。林小满的指尖骤然收紧，咖啡泼在裙角晕开灰渍，像极了她此刻发灰的心跳。
水晶灯在头顶晃出碎金，林小满反复调整餐巾折花的角度。手机震动，沈越的消息来得猝不及防：【临时有事，别等我了。】 她盯着“对方正在输入”的提示，从秒数跳动到消失，喉咙里泛起熟悉的苦味——和三年前跨年夜一样，他又要为“白月光”爽约。
“小满？”沈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她慌忙抹掉眼泪，“我哥说他……” “我知道。”林小满扯出笑，“他忙，我理解。” 可理解的话音刚落，包厢门被猛地推开，苏棠挽着沈越的 arm 笑吟吟进来：“听说今天是小满生日？真巧，我刚下飞机就被沈越拉来吃饭～”
林小满看着苏棠腕间的钻石手链，突然想起自己为了攒钱买礼物，吃了一个月泡面。而沈越看苏棠的眼神，和她十六岁看沈越时如出一辙——滚烫、虔诚，像信徒望着神明。
暴雨来得毫无征兆，林小满坐在沈越的副驾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沈越把车停在应急车道，声音发颤：“苏棠的飞机晚点，我得去机场接她……小满，你在高速路口等我，我很快回来。”
“很快是多久？”她的声音被雨声撕碎，“沈越，这是我第二十五次被你放鸽子。” 他没回答，推开车门时带起的风卷走她的质问。雨幕中，他的西装革履逐渐模糊，像她爱了七年的幻影，终于在这场暴雨里显了原形。
林小满追着车跑，雨水灌进鼻腔，她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喊：“沈越！你回头看看我啊！” 可黑色轿车越开越快，溅起的水花扑在她脸上，凉得刺骨。突然，一道雪亮 刺破雨幕，货车的轰鸣声盖过了她的尖叫……
消毒水味在鼻腔炸开时，林小满看见白大褂在眼前晃。母亲哭到虚脱的脸、沈宁愧疚的眼神，还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，组成了她世界的全部。
“小满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沈宁举着手机里的合照，照片里她们在迪士尼举着棉花糖，笑得没心没肺。林小满点头，指节轻轻划过照片里的自己——记忆里，迪士尼的烟花是粉紫色的，和眼前的白墙一样，干净到失真。
可当沈宁翻到沈越的单人 照时，她的太阳穴突然抽痛。照片里穿白衬衫的少年在阳光下笑，她却只觉得陌生，陌生到心脏抽紧，陌生到胃里翻江倒海。护士紧急推来止痛药，她攥着母亲的手，终于承认：“妈，我不记得他了。”
林小满蜷在病床上，手指划过相册里 732 张沈越的照片：篮球场扣篮的瞬间、实验室专注的侧影、甚至还有他睡熟时的睫毛颤动。这些照片的时间是 从 2017年 到 2024年，像一部她爱他的编年简史。
可记忆里，关于“爱”的感觉却像蒙了雾。她试着想象照片里的人对自己笑，心脏却没有任何波动，只有看到小时候养的金毛照片时，才会本能地弯眼。
“原来爱真的会消失。”她对着黑屏的手机轻声说，病房的月光落在相册里沈越的脸，像给一段过期的爱情，盖上了无声的邮戳。
医院的探视时间刚过，林小满靠在床头翻手机。屏幕里弹出的相册推荐，是七年前她在沈越学校运动会上拍的照片——镜头里的男生冲过终点线，阳光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，而她的影子歪歪扭扭映在跑道上，举着相机的手因为激动而发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