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！” 阿武冲过去把母亲拽开，再看时水渍又恢复了原样，只是颜色似乎更深了些。
“这墙啊，渗了三年水了。” 母亲揉着眼睛，“你爸在时总说，是河里的水想往屋里钻。”
阿武盯着那片水渍，忽然发现它的形状很像一只手。
第三章 倒影
梅雨季的雨下得没完没了。阿武坐在屋檐下抽烟，看着雨水顺着房檐汇成细流，在地面冲出蜿蜒的沟壑。
隔壁的杏花婶端着一盆脏衣服往河边走，蓝布头巾被风吹得鼓鼓囊囊。阿武喊住她：“婶，别去河边洗，不安全。”
杏花婶回头笑了笑，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：“没事，我离水远着呢。再说，衣裳不泡水怎么洗得干净？”
阿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芦苇丛里，心里堵得慌。他想起父亲出事后，母亲把所有的衣物都改成了深色，说浅色招 “脏东西”。
傍晚时分，杏花婶的男人疯了似的在村里喊人。阿武跟着跑出去，只见杏花婶的木盆漂在河面上，里面的衣裳散了一地，那件蓝布头巾缠在水葫芦的子上，像叶只折断翅膀的蝴蝶。
几个人撑着竹筏在河里捞了半夜，什么都没找到。倒是阿武在岸边的泥地里发现了一串脚印，从河滩一直延伸到杏花婶家，脚印很小，像是孩童留下的，只是每个脚印中央都有个小圆坑，像是被什么尖东西扎过。
“这是……” 阿武用手指量了量，忽然想起小时候听爷爷说的，水鬼的脚是蹼状的。
回到家，他把这事告诉母亲，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。她从樟木箱底翻出个红布包，打开来是块发黑的桃木片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。
“这是你太爷爷传下来的，说是能避水祟。” 母亲把桃木片塞进他兜里，“今晚别出门，尤其别靠近水边。”
夜里，阿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，像有人在用指甲刮。他起身去关窗，无意间瞥见窗玻璃上的倒影 —— 除了他自己，还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身后，长发垂到腰际，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，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阿武猛地回头，身后空无一人。再看玻璃，倒影也消失了，只有他自己惊魂未定的脸。
第四章 漩涡
连续出了三条人命，派出所终于派来了专案组。领头的是个姓李的警官，板寸头，眼神锐利得像鹰。
“这河有问题。” 李警官站在河堤上，望着河中央那个旋转的漩涡，“水流速度正常，不该有这么大的漩涡。”
阿武凑过去看，那漩涡确实诡异，无论上游冲下来什么东西，到了这里都会被卷进去，连片叶子都浮不上来。他想起父亲就是在这里失踪的。
“以前有这漩涡吗？” 李警官问。
村里的老人都摇头。王伯蹲在地上抽着旱烟，说：“是去年汛期后才有的，当时冲垮了河堤，露出底下的老树根，说不定是树根搅出来的。”
李警官让人下去探探。两个年轻警员系着安全绳跳进水里，刚游到漩涡附近，绳子突然绷紧，两人像被什么东西往下拽，脸色瞬间惨白。
“拉上来！快拉上来！” 李警官大喊。
众人合力把人拉上岸，只见两人的小腿上布满了细密的抓痕，血珠混着河水往下淌。其中一个警员哆嗦着说：“底下…… 底下有东西抓我脚脖子，滑溜溜的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