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做妇科男医生的第一天,诊室里来了位孕妇。
丈夫警惕地捂着她的眼睛:“老婆别看!是男医生!”
我扶了扶眼镜:“这位男士,挡住视线的是你。”
产妇临盆那晚,我拿着检查器械刚进门,“哐当”一声托盘砸在了地上。
满病房产妇家属齐刷刷举起手机:“变态偷窥狂!”
当夜所有产房呼叫铃统一换成了我的名字:“接生就选苏医生!”
半夜急诊室的门被撞开,孕妇丈夫抱着阵痛妻子冲进来高喊: “医生!我老婆快生了!孩子保大不要小!”
在青少年妇科咨询室,我翻着五颜六色的避孕套样品叹气: “同学们,怀孕测试棒的颜色没这个多。”
同事护士笑我:“妇科男医生是不是特尴尬?”
我指着办公桌上堆成山的接生预约单:“妇科暖男,包你满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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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妇科男医生的第一天,诊室里那扇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时,我甚至听到自己心脏“咚”地猛跳了一下,如同等待某种宏大命运的开幕。一条缝隙里探进半张孕妇的脸,那双眼睛像受惊小鹿,先是迷茫地扫视过窗明几净的诊室,最后猛地定格在我身上。紧接着缝隙被一个更魁梧的身影填满——是她的丈夫。那男人看清我之后,反应快得像摁下了某个警报开关,他闪电般地抬起两只大手,结结实实捂住了他妻子的眼睛,嗓门洪亮得震得桌上的笔筒都似乎跟着共鸣:“老婆别看!是男医生!!”
诊室里消毒水那淡淡的、熟悉的味道似乎凝固了一瞬。我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象征专业人士的眼镜,尽量让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职业弧度,尽管心里某个角落正噼啪爆响着无名小火苗。我声音平稳:“这位男士,现在挡住她视线的可不是我,是您那两只手。”
那丈夫的手像是被看不见的电流击中,唰地弹开了,脸上瞬间浮起一层赧然的红晕,一路烧到耳根。妻子重获光明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,她偷偷觑我一眼,又飞快低下头,仿佛地面上突然生出了极有意思的花纹。
这份“有趣”,在后来的日子里有增无减。产房,一个充满奇迹与喧嚣声音的战场。那天夜班,我端着装有器械的金属托盘走进待产区,本想以最沉稳的姿态面对一群待产的勇士。大概是精神太过紧绷,就在我踏进房间门槛的刹那,左脚脚尖极其精准地撞在了那坚硬冰冷的门框上!
“哐当——哗啦——!”
金属托盘脱手飞出,在空中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,盘子里那些不锈钢的鸭嘴钳、探针之类的小物件,像一群受惊的银色雀鸟,四散蹦跳、滚落一地,声响清脆刺耳,回荡在瞬间陷入死寂的产房里。
仿佛一个邪恶的开关被拨动。房间里,从丈夫到陪产的母亲,再到隔壁床上等待开指的另一个孕妇家属,七八部手机齐刷刷地举了起来,镜头如枪口,带着冰冷的警惕对准了我。几个激动的声音几乎同时炸响:
“干什么的?!变态!”
“偷窥狂吗?!护士!护士快叫保安!”
那场面,简直比任何一部犯罪题材剧集的开场还要震撼几分,堪称我职业生涯中一次大型的社会性死亡现场回放。那一刻,我恨不得当场和地上滚得最远的那支探针交换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