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相视一笑，转身继续欣赏这盛世繁华的夜空。
走马灯在他们脚边静静旋转，灯影里的小人儿不知疲倦地舞着剑，仿佛要一直舞到天荒地老。
02春试重逢
三月春光正好，礼部门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。春试今日放榜，无数举子挤在榜前寻找自己的名字，欢呼声与叹息声此起彼伏。
沈砚站在人群外围，并不急于挤进去查看。作为礼部侍郎之子，他早已从父亲那里得知自己名列前茅的消息。
今日前来，不过是循例罢了。
"沈公子！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沈砚转身，只见程景穿着一身湖蓝色长衫，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，正冲他挥手。
自元宵灯会一别，已有月余未见，程景似乎晒黑了些，笑起来时眼角的小痣随着肌肉牵动，显得格外生动。
"程公子也来观榜？"沈砚微微颔首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。
程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，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与墨香混合的气息："可不是！家父非要我来见识见识，说就算不做官，也得知道这春试是怎么回事。"
他眨眨眼，"不过我猜沈公子必定高中了吧？"
沈砚正要回答，天空突然滚过一道闷雷。转眼间，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。
人群顿时乱作一团，举子们纷纷用袖子遮着头顶四散奔逃。
"快跟我来！"程景一把拉住沈砚的手腕，拽着他往街对面跑去。
沈砚猝不及防被他拉着跑了几步，才反应过来要挣脱："程公子，这成何体统..."
"淋雨才不成体统呢！"程景回头笑道，手上力道却丝毫未减，"前面就是我家茶楼，避过这阵雨再说！"
雨越下越大，沈砚的衣袖已经湿了大半。
权衡之下，他只得跟着程景跑进了一座挂着"清茗轩"匾额的三层茶楼。
茶楼里温暖干燥，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。程景显然是这里的常客，一进门就有伙计迎上来："程少爷，您可算来了！老爷刚才还问起..."
"先别管那些。"程景摆手打断他，"快准备两套干净衣裳，再泡一壶上好的龙井送到雅间去。"
他转向沈砚，这才发现还抓着对方的手腕，连忙松开，"沈公子见谅，一时情急..."
沈砚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袍，无奈地摇摇头："多谢程公子相助。"
伙计引着两人上了三楼最里间的一处雅室。
房间不大却布置精巧，窗前一张红木茶案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，角落里的青铜香炉正袅袅吐着青烟。
"这是我平日看书的地方。"程景解释道，接过伙计送来的干净衣衫
"沈公子先换上吧，虽然尺寸未必合适，总比湿衣强。"
沈砚犹豫片刻，还是接过了衣服。两人各自转过屏风更衣。
等沈砚换好出来时，程景已经坐在茶案前，正在冲洗茶具。
他换了一身月白色家常便服，头发也重新束过，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。
"这衣服..."沈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略显宽大的藏青色长衫。
程景抬头一看，忍不住笑出声："果然大了些。这是我去年做的衣裳，没想到沈公子穿着竟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童。"
沈砚面色微红，正色道："程公子慎言。"
"开个玩笑嘛。"程景不以为意，示意他坐下，"尝尝这茶，是今年新摘的明前龙井，家父特意从杭州带回来的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