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”两个字，她咬得特别重。
我走出房门，心沉到了谷底。
顾卫国已经被这妖物迷了心窍，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。
我必须想办法，在我自己也被牵连之前，脱离这个泥潭。
03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三天后，顾卫国喝得醉醺醺地回来，一脚踹开我的房门。
“林秀珠，我们离婚！”他双眼通红，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。
我正坐在缝纫机前赶活，被他吓了一跳，抬头冷冷地看着他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莺莺……莺莺有了我的孩子！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名没分！”
孩子？
我差点笑出声。人和妖，怎么可能有孩子？这不过是那只黄皮子精为了彻底霸占顾卫国，编造出来的谎言。
黄莺莺跟在他身后，适时地捂着肚子，脸上带着柔弱又幸福的表情，怯生生地说：“秀珠姐，对不起…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。求你成全我们吧。”
她演得真好，眼眶里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。
顾卫国见她这样，更是心疼，指着我的鼻子骂道：“林秀珠，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，占着茅坑不拉屎！耽误我三年还不够，现在还想耽误我一辈子吗？我告诉你，这个婚，你离也得离，不离也得离！”
“不下蛋的母鸡”……
这六个字像六根淬了毒的钢针，狠狠扎进我的心脏。
我们结婚三年，头一年他在部队，后两年他在深市，聚少离多，怀不上孩子，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错？
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，心底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熄灭了。
也好。
我慢慢站起身，平静地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好，我同意离婚。”
顾卫国和黄莺莺都愣住了，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。
“不过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我迎上顾卫国的目光，“这院子，还有你存在我这儿的五千块钱，都得归我。这是你当初答应我的，如果有一天你对不起我，家里的一切都属于我。”
这是我们新婚时，他拉着我的手许下的诺言。
顾卫国脸上闪过一丝犹豫。这院子是他父母留下的，那五千块钱是他这两年攒下的全部家当。
他还没开口，黄莺莺就拉了拉他的衣角，善解人意地说：“卫国哥，答应姐姐吧。钱没了可以再赚，我们不能亏待了姐姐。”
她越是“大度”，顾卫国就越觉得我市侩，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。
“好，都给你！”他咬着牙，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，“林秀珠，你真行！希望你拿着这些钱，能过得好吧！”
他以为我图的是钱，是房子。
他不知道，我图的，是我的命。
也是在给他自己留一条活路。
第二天，我们就在街道办签了离婚协议。
走出大门的那一刻，天那么蓝，阳光那么好，我却觉得浑身轻松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，顾卫国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黄莺莺，两个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，像一对璧人。
黄莺莺回头，冲我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，口型无声地对我说：谢谢。
我回了她一个更灿烂的笑容。
别急，好戏，才刚刚开场。谁笑到最后，还不一定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