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!”
一声闷响,
沉重,空洞,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穿透力,仿佛从祠堂最幽深的地底传来,
又像直接敲打在我的心脏上!
整个地面似乎都随之微微一震!
不是父亲的棺材!
这声音来自祠堂深处!
是那个方向……
只能是那个方向!
林家祠堂,
真正让人讳莫如深的,
是后殿深处那间终年上着沉重铜锁的侧殿。
那里,
供奉着林家世代守护的七口“镇魂棺”。
前六口,
早已被手腕粗的铜钉死死封住,
棺木暗沉发黑,
散发出一种岁月沉淀的阴冷死气。
唯有第七口,
空置百年,
棺盖虚掩,
棺木颜色相对浅些,
像一张永远张开的、等待吞噬的巨口。
父亲曾无数次告诫我,那是禁忌之地,
绝不可靠近,更不可打听那口空棺在等谁。
此刻,
这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
带着一种沉睡百年后苏醒的恶意,
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!
是第七口棺!
它在叩击!
它在回应什么?
回应父亲棺材里的异动?
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包裹了我全身,
比灵堂里的寒气更刺骨。
祠堂深处那口空棺,百年寂静,
为何偏偏在父亲暴毙、灵堂异动的此刻,
第一次发出了声音?
一个可怕的、模糊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,
瞬间攫住了我所有的思维——它们……
它们是不是在彼此呼应?
父亲的死,和这第七口棺的苏醒……
恐惧像冰冷的潮水,
彻底淹没了我的膝盖,
我再也跪不住,身体一软,
瘫坐在冰冷的蒲团上,
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。
那空棺的叩击声,
父亲的棺内刮擦声,交织在一起,
在这死寂的雨夜灵堂里,
构成了一曲来自地狱的丧歌。
祠堂里供奉的那些模糊不清的祖宗牌位,
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,
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诡异的、窥探的意味。
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压抑的低语,
像一群逼近的乌鸦,
打破了灵堂死寂的恐怖平衡。
4 婚约诅咒
门被粗暴地推开,
湿冷的雨气裹挟着更多令人窒息的腐朽味道涌了进来。
族长大太爷走在最前面,
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在长明灯下显得格外阴沉,
浑浊的眼睛扫过父亲的棺材,又
像淬了毒的针一样狠狠扎在我身上。
他身后跟着几个族里的长辈,
还有神婆黄仙姑。
黄仙姑那双吊梢眼锐利得像夜枭,
此刻却闪烁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,惊疑、恐惧,
还有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诡异兴奋。
她的目光越过我,
死死盯着通往祠堂深处的黑暗甬道,
仿佛能穿透墙壁,
看到那口正在叩击的空棺。
“秀丫头,”
大太爷的声音干涩沙哑,
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
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石板,
“你爹……走得不干净。”
他这话不是疑问,是冰冷的宣判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,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“刚才的动静,都听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