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约取消的消息传开后,修仙界倒也平静。只是程怀往肖家跑的次数更勤了。
今日送颗千年雪莲,明日递柄淬灵匕首,有时干脆蹲在肖家山门外,一等就是一整天。
肖堇从不理会。
他是肖家长子,肩负着继承家业的重任,每日除了修炼便是处理族中事务,哪有功夫应付这种"无聊事"。
直到那年宗门大比,肖堇与魔族奸细缠斗,被下了蚀心咒。
程怀不知从哪冲出来,抱着他就往回跑,后背挨了三道魔刃,血浸透了银袍,却始终把肖堇护得严严实实。
"你傻吗?"
肖堇在他怀里,闻着浓重的血腥味,第一次觉得心头发紧。
程怀回头笑了笑,脸色白得像纸:
"你死了,我......我找谁玩去。"
那是肖堇第一次没有推开他。
魔气席卷三界那天,昆仑墟的警钟响了整整一夜。
黑色的云团从九幽深渊翻涌而上,所过之处,草木枯萎,生灵涂炭。
魔族首领罗睺带着百万魔军,誓要踏平修仙界,重塑天地秩序。
"守住南天门!"
肖堇的声音在战火中格外清晰,碎星剑划破长空,斩落三只扑来的魔鸦。他已是化神期修士,剑光所及之处,魔气纷纷溃散。
程怀的银袍早已染成暗红色,他手里的"揽月枪"舞得风雨不透,护在肖堇身侧:
"小心身后!"
一支魔箭破空而来,程怀侧身挡在肖堇面前。箭簇穿透他的肩胛,带出一串血珠。
"程怀!"
肖堇心头一震,挥剑斩断箭杆,指尖凝出治愈灵力按在他伤口上。
程怀咧嘴一笑,伤口的剧痛让他额角冒汗,眼神却亮得惊人:
"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。"
肖堇喉头哽了下,没说话,只是握剑的手更紧了。
这场仗打了整整三个月。
修仙界死伤惨重,连几位德高望重的仙尊都陨落了。
罗睺祭出上古魔器"噬魂幡",无数冤魂被吸入其中,幡面越来越亮,散发出的魔气几乎要压垮南天门的结界。
"必须毁掉噬魂幡。"
肖堇望着那面在魔军阵中飘展的黑幡,声音带着血丝,
"否则我们都得死。"
程怀点点头,突然握住他的手腕。他的掌心滚烫,带着血战多日的温度:
"肖堇,若我能活着回来......"
"闭嘴!"
肖堇甩开他的手,眼眶却有些发热,
"废话少说,速战速决。"
程怀看着他泛红的耳根,忽然笑了。
他翻身跃上坐骑灵犀鸟,回头看了肖堇最后一眼,那眼神里有太多东西,肖堇当时不懂,后来却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,反复咀嚼,痛彻心扉。
噬魂幡的力量太强,周围的修士根本靠近不了。
罗睺站在幡下狂笑:"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!"
程怀催动全身灵力,银袍猎猎作响。
他转头对身后的肖堇喊道:
"肖堇,照顾好我弟弟!"
肖堇心头猛地一跳,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:
"程怀,你要干什么?"
程怀没有回答,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那一眼,包含了十年的追逐,百年的守候,以及千言万语的情愫。
他突然祭出程家秘宝——"乾坤鼎"。
青铜色的鼎身在空中旋转,散发出古老而强大的气息。
程怀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他的灵力正源源不断地注入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