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，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，第一次感到了茫然。
这么多年过去，程怀的神魂或许早已消散，他是不是该放弃了？
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，看着夕阳沉入高楼之间。
金色的余晖洒在他雪白的发丝上，泛起落寞的光泽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。
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，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，正低头看着手机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左颊上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。
肖堇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，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。
是他！是程怀！
他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那人面前，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：
"程怀？"
那人抬起头，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。
眉眼确实是程怀的模样，只是眼神里，没有了往日的热忱和专注，只剩下礼貌的疑惑。
"请问，你认识我吗？"
他的声音清朗，却带着疏离。
肖堇如遭雷击，愣在原地。
那双眼睛里，没有他。
"抱歉，认错人了。"
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那人笑了笑，没再追问，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咖啡馆。
肖堇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，眼眶发热。
找到了，他终于找到了。
哪怕他忘了一切，哪怕他眼中再没有自己，也好过永恒的失去。
他默默跟了上去，在咖啡馆的角落里坐下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身影。
这一次，他不会再放手了。
肖堇在程怀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。现代社会的一切都让他新奇，却也让他笨拙。
他学着用手机，学着用电脑，学着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。
他知道了现在的程怀是个大学生，学的是建筑设计，性格温和，人缘很好，身边总围着一群朋友。
肖堇从不主动打扰，只是远远地看着。看着他在图书馆里认真画图，看着他和同学在操场上打球，看着他在雨天里，把伞借给一个没带伞的女生。
和以前一样，他还是那么温柔，那么善良。
有一次，程怀在过马路时，一辆失控的货车冲了过来。
肖堇几乎是本能地动了，在无人察觉的瞬间，用灵力将货车逼停在离程怀不到半米的地方。
程怀吓了一跳，回头看了看货车，又疑惑地四处张望，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肖堇站在街角的阴影里，心脏还在狂跳。
他不敢想象，如果在这里失去他第二次，自己会变成什么样。
"你没事吧？"
一个女生跑过来，担忧地问。
"没事，谢谢。"
程怀笑了笑，笑容依旧明媚，却不是为他。
肖堇看着他们并肩走远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闷闷的疼。
他开始尝试着接近。
他会在程怀常去的咖啡馆里，点一杯和他一样的拿铁；会在他跑步的路线上，装作偶遇散步；会在他熬夜画图时，悄悄用灵力为他驱散疲惫。
程怀对他这个"总是偶遇的陌生人"渐渐有了印象。
有时会点头打个招呼，有时会笑着问一句：
"你也喜欢来这里？”
每一次简单的互动，都能让肖堇开心好几天。
他像个珍藏着秘密的孩子，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失而复得的靠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