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，楼道的灯突然熄灭了。整栋楼陷入黑暗中，手机、手电、闹钟全数失效，像是被什么统一切断了能量。
下一秒，601室的门在我们身后“咔哒”一声，自动关上。
第三章 信号交叉
黑暗将走廊一口吞没，四周陷入一种被掐断的沉寂，像是有人在某个隐藏的控制台按下了“暂停”。
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，还有女邻居的呼吸，短促而压抑。她的手攥着我胳膊，一寸一寸往后拽。
“走。”她的声音极低，几乎贴着我耳朵说。
“去哪？”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拉着我往楼下跑。每一层楼道都漆黑，连应急灯都没有亮起。只有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井里反复回响，像被拉长的回声，在耳边无限滚动。
我们一路跑到二楼，她才停下，把我拽进楼梯角的杂物间。门一关，黑暗中只剩下我们喘息的声音。
我靠着墙，大口呼吸，尽量让肺恢复节奏。她靠着门背，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“他们来了？”我问。
她没有正面回应，只说：“每次有人试图唤醒系统，就会触发一次主控反馈。你刚刚……太靠近了。”
我一时说不出话。脑海里全是那张纸、那串录音、倒计时，还有六楼的门。那些像是断裂的符号，开始自行组合出某种更深的含义。
“什么是主控反馈？”
她终于转头看我一眼，眼神里掺着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神情——惶恐。
“如果系统发现你已经察觉自身存在的问题，就会自动进入重置程序，清除变量，恢复最初结构。你被标记之后，任何异常行为都会被视为升级威胁。”
“我是变量？”
她没有否认：“系统最怕的，不是你逃出去，而是你带着记忆和自我意识出去。”
“这到底是什么地方？”我问。
“这是一个试验体城市。”她说得极慢，“这里的人都在接受一次控制意志的长期实验，每个编号都有不同的干预模型。你是β-1，早在第五轮就已经达到边界，但系统失败了。你开始产生超限联想。那时候，它还来不及清除你。”
“所以我死了？”
她沉默了三秒：“不算死。你的行为路径和数据被封存，但意识残留了一部分，在后面的某一轮被你自己……唤回了。”
我突然想起第一晚听到的那段声音，还有录音里提到的“情绪漂移”和“记忆剪裁”。
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褶皱的楼层图，在黑暗中借助手电余光摊开。上面是整栋C-62楼的结构图，但比我平时看到的复杂得多，多出了几个没有编号的房间，还用红笔标记了几处“异常通道”。
“这些地方可以临时屏蔽系统的行为记录，算是观察盲区。”她指着图上一个点，“我们现在就在盲区边缘，但不能待太久，巡逻算法每二十分钟刷新一次。”
“那我现在该怎么办？”
“你得再一次进入系统中心。”
我瞪着她，喉咙发干。
“我不是才刚出来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