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房里熏着名贵的龙涎香，跟我住的柴房简直是两个世界。
我蹲在脚凳前替她脱鞋，鼻尖几乎要碰到地面。
"听说镇国公最近闷闷不乐。"她突然开口，声音透过水声传过来，"他府里正好缺个伺候笔墨的丫鬟，我看你识过几个字，送去正好。"
我手一顿。
镇国公？
那个出了名的老色鬼？
上个月还听说他把个丫鬟折磨死了，扔在后山喂狼。
"姐姐，我……"
"怎么？"她低头看我，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，"你不愿意？"
"不是，只是我笨手笨脚的，怕是伺候不好国公爷。"我声音发颤。
她突然笑了，伸手抬起我的下巴。
她的指甲涂着凤仙花汁，红得像血。
"妹妹放心，"她凑近我耳边，热气吹得我脖子发凉，"你的记忆里写着呢，镇国公就喜欢折磨不听话的。"
我的脑子"嗡"的一声。
记忆里？
她怎么知道我的记忆？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她突然松开手，我的头"咚"地撞在脚凳上。
"废物就是废物。"她收回脚，语气里满是嫌恶，"连个鞋都脱不好。"
我捂着额头抬头，正好看见她抬手拢头发。
阳光从窗棂照进来，她鬓角那支珍珠钗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那光……怎么那么像我记忆碎片里，逃生舱的能量指示灯？
张妈突然闯进来，手里拿着张帖子："小姐，宫里来人了，说太子殿下请您过府议事。"
苏清鸢眼睛一亮，站起身时珍珠钗晃了晃。
我清楚地看见钗头刻着的小字——SL-01。
那是星际联盟记忆芯片的编号格式！
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，冲我笑得意味深长："对了妹妹，记得把那盆洗脚水喝了。"
丫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我盯着那盆泛着油花的脏水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她的"先知"不是算出来的。
是偷来的！
偷的是我丢失的记忆！
这时，院外传来管家的声音："二小姐，镇国公府的马车到了，您收拾一下吧。"
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
她不仅偷了我的记忆，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！
看着苏清鸢摇曳生姿的背影，我攥紧了拳头。
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渗出血来。
这仇，我记下了。
总有一天，我要让她把偷我的东西，连本带利都吐出来！
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口，黑漆车厢上镶着的铜钉在日头下闪着冷光。
管家推了我一把，力道大得让我踉跄着差点摔倒。
"还愣着干什么？国公爷的人等着呢！"他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，"能让你去伺候国公爷，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！"
我攥着袖口里的碎玉，指尖被硌得生疼。
那碎玉是昨天从苏清鸢房里捡的，此刻正微微发烫，像是在提醒我什么。
"我不去。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却异常坚定。
管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："你说什么？"
"我说，我不去。"我抬起头，直视着他那双三角眼，"要去，让苏清鸢自己去。"
这话刚说完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。
打得我耳朵嗡嗡响，嘴角立刻渗出血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