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时，天已经蒙蒙亮了。苏漾把陆则扶回房间，替他盖好被子：“好好休息，今天我帮你请假。”
陆则点点头，闭上眼睛。苏漾关上门，走到楼下，看见院子里的玉兰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，心里忽然觉得，这个陌生的城市，好像也没那么难适应。
第二章 松木香与薄荷糖
陆则病好后，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些。虽然陆则话还是不多，但苏漾能感觉到他的变化。比如，早上会多煮一个鸡蛋放在苏漾的桌上，晚上会等苏漾一起吃饭，尽管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默。
苏漾是个闲不住的人，周末总喜欢出去转悠。海澄市靠海，他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海边。有一次，他拉着陆则一起去：“去看看吧，海边超美的。”
陆则本想拒绝，但看着苏漾期待的眼神，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海边的风很大，吹散了夏末的闷热。苏漾脱了鞋，光着脚在沙滩上跑，海浪一次次漫过他的脚踝，带来冰凉的触感。他回头喊：“陆则，快来啊！”
陆则站在岸边，看着苏漾像个孩子一样追逐着海浪，白T恤被风吹得鼓起，头发乱糟糟的，却笑得一脸灿烂。他犹豫了一下，也脱下鞋，慢慢走进沙滩。沙子很软，踩上去痒痒的。
“你看！”苏漾捡起一个贝壳，跑到陆则面前，“这个好看吧？”
贝壳是淡粉色的，形状像个小扇子。陆则接过来看了看：“还行。”
苏漾撇撇嘴：“你这人真没情调。”他把贝壳塞进口袋，“我给你拍张照吧。”
不等陆则拒绝，苏漾已经掏出手机，对着他按下了快门。照片里，陆则站在海边，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，眼神看向远方，背景是湛蓝的大海和洁白的云朵。
“挺帅的嘛。”苏漾把照片给他看。
陆则的耳朵微微泛红，没说话，只是把目光移向别处。
那天下午，他们在海边待到夕阳西下。苏漾捡了满满一袋子贝壳，陆则则在旁边画速写，画的都是海浪和沙滩。回家的路上，苏漾累得靠在公交车的椅背上睡着了，头不自觉地靠向陆则的肩膀。
陆则身体僵了一下，低头看着苏漾熟睡的脸，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。他慢慢放松下来，任由苏漾靠着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画着海浪的速写。
高三的学习压力越来越大，每天的生活被试卷和习题填满。苏漾的物理不太好，每次考试都拖后腿。陆则看在眼里，每天晚上都会抽出一个小时帮他补课。
“这个公式你得记住，”陆则用笔在纸上划着，“还有这个受力分析，你总是搞错。”
苏漾趴在桌上，看着陆则认真的侧脸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，忽然觉得有点心不在焉。“陆则，”他小声说，“你说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吗？”
陆则停下笔：“看你努力程度。”
“那我肯定努力。”苏漾坐直身体，“我想跟你去同一个城市。”
陆则的脸颊微微发烫，他避开苏漾的目光，低头继续做题：“先把这道题弄懂再说。”
苏漾看着他泛红的耳根，偷偷笑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