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他用一种疲惫至极的口气说:「晚晚,我最近公司项目很忙,真的没精力处理这些事。你能不能自己想办法先解决一下?」
挂掉电话前,我清晰地听到林楚楚在那边喊:「阿辞,快来啊,该你唱啦!」
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晚上,江辞为了给林楚楚庆祝毕业,包下了整个酒吧,一掷千金。而我,为了那三十万,低声下气地去求了所有我能求的人。
重来一世,我不想再听那些糟心的借口了。
「江辞,」我打断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敷衍,「玩得开心点。」
说完,我直接挂了电话,拉黑,关机,一气呵成。
世界清静了。
第二天,我换上了一套早就想穿但江辞总觉得“太暴露”的吊带短裙,画了个明艳的妆,去镇上最有名的面馆吃面。
这家面馆,是我和江辞第一次约会的地方。
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学生,为了追我,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来到我的家乡。他带我来这里,红着脸,把面碗里唯一的那个荷包蛋夹给了我。
他说:「晚晚,以后我挣钱了,让你天天吃荷包蛋,想吃几个吃几个。」
后来,他确实挣钱了,成了年少有为的江总。
可我们却再也没来过这里。
我点了一碗阳春面,加了两个荷-包-蛋。
面馆老板娘还记得我,笑呵呵地跟我搭话:「小晚回来啦?好久没见你男朋友了,那个高高帅帅的小伙子,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啊?」
我笑了笑:「分了。」
老板娘愣住了,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换上惋惜的神情:「哎哟,怎么分了?多好的一对啊……」
我没再接话,专心吃面。
热气腾腾的面条,配上煎得焦香的荷包蛋,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真好吃。
比江辞请我吃的任何一家米其林餐厅,都好吃。
吃完面,我溜达到镇口的河边散步。傍晚的风很舒服,吹得人懒洋洋的。
我拍了张河边夕阳的照片,随手发了个朋友圈,配文:「新生活,新开始。今天吃了两个荷包蛋,开心!」
没过几分钟,手机就震动起来。
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电话那头,是江辞压抑着怒火,又故作平静的声音:「苏晚,你长本事了啊。」
3.
我有点惊讶,他居然这么快就搞到了我的新号码。
「有事?」我的语气平淡无波,像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似乎是被我这冷淡的态度给噎住了。
「你在哪儿?」他的声音沉了下来,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命令口吻。
【妈的,居然敢不接我电话,还拉黑我?朋友圈发给谁看呢?还两个荷包蛋,跟哪个野男人吃的?】
【这个女人,三天不打上房揭瓦。等我把她抓回来,看我怎么收拾她。】
江辞内心的弹幕,一如既往的霸道且幼稚。
我懒得跟他废话,直接把电话挂了。
没过多久,微信好友申请的提示音响了起来。
是江辞。
头像是我们俩的合照,还是几年前去海边玩的时候拍的。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灿烂,他从背后抱着我,下巴抵在我的头顶,眼神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