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！”王承恩吓得往后退了半步，把烛台碰翻了。火一下子烧到画卷上，杏花在火里开得更艳了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？这事儿要是传出去……”王承恩吓得脸色惨白。
第二天，长安街头就传开了：太上皇寝宫里有怪香，杏树大冬天开花，花瓣上还有“杨”字血印。老百姓都在宫墙外跪着，求杨贵妃显灵。
“贵妃娘娘显显灵，救救咱这世道吧！”一个老妇人哭喊道。
“是啊，安史之乱后，日子太苦了，兴许贵妃娘娘能听到咱们的苦处。”旁边的年轻人附和着。
那张被烧坏的杏花图，有人拓印下来到处传，成了“贵妃还魂”的信物。
第四章：逆时花开
终南山的雪压弯了杏树枝。杨玉环站在树下，指尖抚过结冰的花苞，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她的素纱裙裾沾满雪粒，发间杏枝发簪却泛着融融暖意。
"停下。"李冶说道，"重塑未满三七，强行催动神力会让灵体碎成齑粉。"
杨玉环转身时，眉心的杏花印记在雪地里烧出浅红的光晕："他咳血的声音，昨夜穿透云层惊醒了谷底流萤。"她咬破食指，血珠溅在冰棱上，绽开红梅般的纹路。
李冶扣住她腕脉的手突然收紧："上次的灵体裂缝用了三天才愈合，你忘了？"她另一只手掏出昆仑雪水凝成的玉瓶，"续命草只能维持七日，这是饮鸩止渴。"
杨玉环反手将玉瓶拍碎在树干上，冰晶飞溅间，整棵杏树突然发出清脆的龙吟。花苞次第绽放，花瓣上凝结的朱砂字在雪光中明灭："三郎保重"。
上阳宫的雪地里，李隆基正用枯枝描摹杨玉环的眉形。高力士捧着药碗的手冻得发紫，看见皇帝突然剧烈咳嗽，帕子上洇开的血迹比雪还刺眼。
"陛下，该服药了。"高力士的声音卡在喉间。
李隆基摆了摆手，枯枝在雪地上划出歪斜的弧线："这药汤苦得能把舌头腌成腊肉。"他忽然盯着某处发怔，"玉环，你看那树枝......"
话音未落，整排杏树同时发出爆裂声。冰棱如银剑坠地，千朵杏花在雪中逆时盛放。李隆基踉跄着扶住树干，最顶端的花瓣上，朱砂字迹被雪水浸润得发亮。
"是玉环的字迹......"他颤抖的指尖抚过花瓣，朱砂粉簌簌落在掌心，"她在警示我......"
与此同时，大明宫偏殿内，肃宗李亨正用银签挑动鎏金香炉的香灰。王承恩跪呈半片带血的杏瓣，烛火在他脸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。
"上阳宫的杏树反季开花，花瓣带血字。"王承恩的额头抵着金砖，"司天台监说......这是贵妃显灵。"
李亨手中的银签突然折断，断口处的鎏金剥落露出铜胎："显灵？还是有人借尸还魂？"他盯着案头的青瓷药瓶，瓶底沉着西域续命草的粉末。
终南山的雪粒子打进杨玉环的领口，她蜷缩在杏树根旁，灵体表面蛛网般的裂痕正渗出墨绿色汁液。李冶用昆仑雪水在她眉心画往生咒，道袍下摆结满冰碴："我最后一次提醒你，朱砂字会反噬。"
"可他的心跳......"杨玉环的指尖陷入积雪，"每咳一声，都像有人在扯我的神魂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