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，商队抵达了雁门关。城门处盘查甚严，守城的士兵看到阿鸾，拦住了她：“姑娘，此处是边关，非寻常人可入，你要去哪里？”
阿鸾挺起胸膛，朗声道：“我找沈砚舟将军。”
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，嗤笑道：“沈将军？如今谁不知道沈将军可能已经……姑娘，别在这儿胡闹了，赶紧回去吧。”
“他没有死！” 阿鸾猛地提高了声音，眼眶泛红，“我要进去找他！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：“让她进来。”
阿鸾回头，只见一个穿着副将铠甲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，正是沈砚舟身边的张副将。上次在雁回山，就是他把锦囊交给自己的。
张副将看到阿鸾，显然也很惊讶：“姑娘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来找沈将军。” 阿鸾固执地说。
张副将叹了口气，对士兵挥了挥手，带着阿鸾进了城。雁门关内一片肃杀，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铠甲的士兵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。
“沈将军确实还活着。” 走到一处军营附近，张副将才停下脚步，低声道，“黑风口一战，他被蛮夷俘虏，后来侥幸逃了出来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 阿鸾急忙追问。
“只是他中了毒箭，伤得很重，而且……” 张副将顿了顿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，“他的左腿废了，再也不能上战场了。”
阿鸾只觉得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愣在原地。她想象过他战死的场景，想象过他受伤的模样，却从未想过，那个如青松般挺拔的将军，会再也站不起来。
“他现在在哪里？” 阿鸾定了定神，问道。
“在城西的一处小院里养伤。” 张副将道，“他性子骄傲，受了这种打击，心里郁结，不愿意见人，连属下们都很少能见到他。姑娘，你……”
“我去见他。” 阿鸾打断他，语气坚定，“无论他变成什么样，我都要见他。”
张副将拗不过她，只好带着她去了那处小院。院子很简陋，院墙是用黄泥糊的，门口守着两个士兵。看到张副将，士兵们行了个礼，低声道：“将军今天还是没吃东西。”
张副将皱了皱眉，推开院门。院子里杂草丛生，一间低矮的瓦房门窗紧闭，看不到一丝生气。
“沈将军，属下带了个人来看你。” 张副将对着瓦房喊道，里面没有回应。
阿鸾深吸一口气，走到门前，轻轻敲了敲：“沈砚舟，是我，阿鸾。”
里面依旧一片死寂。阿鸾没有放弃，继续说道：“我带了你爱吃的卤牛肉，是按你上次说的方子做的，放了些花椒和桂皮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里面传来“哐当”一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。紧接着，是沈砚舟压抑的声音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不耐：“滚！谁让你们来的？都给我滚！”
阿鸾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，她咬了咬唇，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房间里光线昏暗，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。沈砚舟坐在轮椅上，背对着门口，身形消瘦了许多，原本束得整齐的长发如今披散着，显得有些狼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