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当陈永仁用狗牙棍敲碎第三个膝盖骨时,腥咸的血已经糊住了他的睫毛。这种焊着六棱钢刺的凶器是码头特产,一棍下去能刮下三两条肉丝。

"仁哥!后面!"

阿华的喊声混着金属碰撞的锐响。陈永仁转身时,看见四眼明被个纹身大汉按在货箱上,钢管离太阳穴只剩三寸。

没有思考的时间。陈永仁甩手掷出狗牙棍,钢刺扎进大汉肩膀的瞬间,他箭步上前拧住对方手腕——喀嚓。

骨折声和四眼明的呕吐声同时响起。

"捡起来。"陈永仁把染血的钢管塞到四眼明手里,"捅他。"

四眼明的手抖得像癫痫发作:"我...我唔得..."

驳船突然剧烈摇晃。陈永仁瞥见船舷边的黑影——有人想砍缆绳!他飞扑过去,却听见阿华撕心裂肺的喊叫:"仁哥小心——"

后脑勺挨的那记闷棍,让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慢。陈永仁跪倒在湿滑的甲板上,看见自己的血在雨水里晕开,像极了阿雄铁盒里那张被浸红的港币。

醒来时嘴里有铁锈味。

陈永仁发现自己被绑在冷冻舱的管线上,阿华和四眼明像死鱼般堆在角落。菲律宾头目正在清点抢来的货——坤叔的二十箱三星白粉,现在变成了十五箱。

"中国佬。"头目用生硬的粤语说,匕首在陈永仁脸上拍了拍,"打电话,叫你们老大送一百万来。"

陈永仁吐了口血沫,突然笑了:"我大佬姓差,名人。"

头目愣神的半秒钟里,陈永仁已经用鞋跟碾碎了脚边的玻璃药瓶——那是他倒地前从医药箱摸到的肾上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