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。"陈默轻声说，退后一步，却舍不得走远，就站在她身后，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的香气。
林夏专注地切着胡萝卜，心跳如鼓。她能感觉到陈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温柔而眷恋。这一刻如此平凡，却又如此珍贵——就像他们错过的五年里本应有的每一个日常。
"你刀工进步了。"陈默突然说。
林夏笑了，"总得学会照顾自己。"她没说的是，分手后的头一年，她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。
陈默的眼神暗了暗，似乎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。"对不起。"他轻声说。
"不要道歉。"林夏转向他，"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？"
陈默凝视着她，眼中情绪复杂。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并不存在的碎发，手指微微颤抖。"嗯，在一起。"他重复道，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美梦。
晚餐很简单——清炒时蔬、蒸鱼和一碗紫菜蛋花汤。林夏注意到这些都是利于癌症患者消化的食物，而陈默则特意在她面前放了一碟辣椒酱——他记得她无辣不欢的习惯。
"你最近工作怎么样？"陈默问，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碗里。
"还行，就是出版社最近在裁员，有点紧张。"林夏说着，悄悄把辣椒酱推到一边。她不想让陈默觉得她在迁就他。
陈默点点头，"如果需要帮忙，我认识几个出版界的人。"
林夏心头一暖。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，陈默首先想到的依然是保护她。"谢谢，不过我能应付。"她顿了顿，"你呢？工作还顺利吗？"
"接了几个公益案件，挺有意义的。"陈默轻描淡写地说，但林夏知道他为弱势群体做的远不止"几个案件"那么简单。她曾在新闻上看到过他为一个农民工家庭争取赔偿的报道，那时的陈默憔悴却坚定，眼里有光。
饭后，陈默主动洗碗。林夏站在厨房门口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，突然想起什么。"对了，明天我要去超市，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？"
陈默关上水龙头，转身看她，"我跟你一起去吧。"
"可是..."林夏犹豫了。她知道化疗后的陈默很容易疲劳，超市人多嘈杂，对他的免疫力也是挑战。
"我想去。"陈默坚持，眼神近乎恳求，"就像...以前一样。"
林夏明白了。对他们而言，一起逛超市从来不只是购物，而是一种生活仪式，一种平凡的幸福象征。她点点头，"好，明天下午我来接你。"
第二天阳光明媚，陈默看起来精神不错。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，戴着一顶棒球帽，像个大学生。只有帽檐下苍白的脸色和过于宽松的衣服提醒着林夏他的真实状况。
超市里人不多，他们推着购物车慢慢走着。陈默负责拿高处的物品，林夏则弯腰挑选低处的商品，配合默契得仿佛从未分开过。
"记得你最爱吃这个牌子的酸奶。"陈默从冷藏柜拿出两盒草莓酸奶，眼睛亮亮的。
林夏喉咙发紧。他还记得。她接过酸奶，指尖碰到陈默的手，发现冰凉得不正常。"你冷吗？"她忍不住问。
陈默摇头，"没事。"但他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。
林夏没说什么，只是悄悄调高了购物车方向，带他离开了冷气过足的冷藏区。在零食区，她故意拿起一包陈默曾经最爱的薯片，"要不要买这个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