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林夏没有回家。他们躺在陈默的床上,像五年前那样相拥而眠。陈默的怀抱依然温暖,只是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,仿佛怕弄碎了她。
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,林夏借着微光凝视陈默的睡颜。她轻轻抚摸他凹陷的脸颊,在心中发誓要让他余下的每一天都充满爱与快乐。
无论还剩多少时间,她都不会再离开他了。
3 生死相依
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渗入林夏的每一个毛孔,她坐在ICU外的长椅上,双手紧握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。三天了,陈默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三天。
那天早晨,她如常去陈默的公寓,发现他昏倒在浴室里,身下一片刺目的红。救护车的鸣笛声、医院走廊刺眼的灯光、医生急促的询问声——一切都像场噩梦。
"林小姐?"
林夏猛地抬头,陈默的主治医生李医生站在她面前,眼袋深重,白大褂皱巴巴的,显然也是许久未眠。
"他怎么样了?"林夏站起来,膝盖一阵发软。
李医生示意她坐下,"出血已经止住了,但血小板指数仍然很低。我们正在给他输血小板和红细胞。"
林夏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,"我能见他吗?"
"五分钟。"李医生说,"他还没完全清醒,但研究表明,亲近的人在场对患者恢复有帮助。"
穿上隔离服,消毒,林夏的手不住地颤抖。当ICU的门打开时,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陈默躺在众多仪器中间,身上插满了管子,脸色苍白得像床单。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绿线证明他还活着。林夏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,轻轻握住他的手——那只曾经温暖有力、能轻松将她揽入怀中的手,现在冰凉瘦削,静脉上布满针孔。
"陈默,我来了。"她轻声说,声音支离破碎。
陈默的眼皮颤了颤,但没有睁开。林夏用指尖轻轻抚摸他的眉骨,那是他最喜欢她触碰的地方。
"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?"她低声说,"你带我去那个糟糕的动物园,河马馆臭得让人想吐,你却一本正经地给我讲解每种动物的拉丁学名。"她轻轻笑了,泪水却滚落下来,"我当时想,这个书呆子怎么这么可爱。"
心电监护仪上的节奏似乎稳定了一些。
"还有那次我生日,你偷偷学会了弹《生日快乐》,弹得乱七八糟,却骄傲得像开了独奏会。"林夏用袖子擦去泪水,"你总是这样,默默为我做那么多事,却从不炫耀。"
陈默的手指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,林夏屏住呼吸。
"陈默?你能听到我吗?"她俯身靠近他的耳朵,"我爱你,求求你,别离开我。"
没有回应。林夏再也控制不住,伏在床边无声地痛哭起来。五年的分离,好不容易重逢,命运却如此残忍。
"时间到了。"护士轻声提醒。
林夏恋恋不舍地松开陈默的手,却在最后一刻感觉指尖被轻轻勾住——微弱但确定的触碰,就像他们曾经的秘密手势,表示"我在这里"。
她瞪大眼睛看向陈默的脸,他的眼睛仍然闭着,但嘴角似乎有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