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腿算个屁！”
他突然来了精神，整个人从椅子上坐直，身体前倾，把声音压得又低又神秘。
一股混杂着烟臭和口臭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“这玩意儿，得晚上看，才够劲！”
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油腻的光。
我体内的触须因为这股突然变浓的“味道”而兴奋地颤动了一下。
【来了。】
【就是这个！】
我强压住把触须伸出来直接插进他脑袋里的冲动。
不能急。
顶级的食材，需要耐心烹饪。
老李见我一脸“好奇”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身旁的抽屉。
抽屉里乱七八糟，塞满了报纸、空药盒和一些看不清的杂物。
他从最里面，摸出一个黑色的东西。
是一个望远镜。
军绿色的帆布套子已经磨得发白，镜片上全是油腻的指纹。
他用油乎乎的袖口擦了擦镜片，动作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看见没？对面那栋公寓楼。”
他用下巴朝工地外的一栋高楼指了指。
那栋楼很新，灯火通明，和我们这片破败的工地格格不入。
“里面住的，全是附近写字楼里那些年轻姑娘，还有在大学城上学的女学生。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，好像那栋楼是他家的后宫。
“白天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，到了晚上……”
他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。
“晚上窗帘一拉，好戏才真正开场！”
04
我体内的那个东西，那个真正的我，兴奋地翻腾起来。
【对！就是这个！】
【再多说点！】
这股味道太美妙了。
混杂着长年累月的孤寂，压抑许久的骚动，还有刚刚被点燃的新鲜猥琐。
又冲，又烈！
对我来说，是绝顶的风味。
“哦？李叔，这楼上还有说法？”
我做出一个求知若渴的表情。
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表演而有些抽搐，看起来一定很怪异。
但老李完全没注意到。
他很吃这一套。
有人捧哏，他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，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音。
“小子，我跟你说，这栋楼，我比她们的男人都熟！”
他拍着胸脯，唾沫星子横飞。
“三楼东边第二户，那个在广告公司上班的白领，每晚九点准时在客厅练瑜伽，穿得那叫一个省布料。”
“五楼中间那个，是个搞直播的，长得跟妖精似的，换衣服从来不拉窗帘，胆子大得很。”
“还有七楼那个，听说是刚跟男朋友分手，天天晚上喝酒，喝多了就站在窗户边上哭……”
老李的嘴就没停下来过。
他把他积攒了不知道多久的龌龊事，像倒垃圾一样，一件一件全倒了出来。
他说出的每一个画面，都在他自己的脑子里重新上演了一遍。
每一次回味，都从他那干瘪的灵魂里，重新榨出一股浓郁的“香气”。
我在听故事吗？
不。
我在品尝。
我在品尝他脑子里那些已经发霉、长毛的念头，散发出的独特味道。
这比直接吞噬那些纯粹的欲望，要美味得多。
那是一种经过了时间发酵，混杂了嫉妒、不甘、意淫和孤独的复合型美味。
“李叔，你牛逼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