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图鲁脸上的刀疤猛地抽搐！
“你…你胡说！”
蒙格不理他。
转向那个瘦高个。
“苏合大人，你上个月派去西边‘谈判’的心腹，带回来的可不只是盟约吧？乌兰部族首领送你的十匹上等焉耆马，养在你城外哪个牧场？”
瘦高个苏合的脸。
唰地白了！
蒙格的目光。
像冰冷的锥子。
一个一个钉过去。
被他盯到的人。
要么暴跳如雷。
要么眼神躲闪。
油花翻腾得更厉害了。
心虚。
恐惧。
愤怒。
赫连灼依旧沉默。
手指的敲击停了。
议事厅里死寂。
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。
和粗重的喘息。
蒙格的目光。
最后落在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身上。
那人坐在赫连灼下首最近的位置。
穿着深青色绣金边的皮袍。
面容儒雅。
手指干净。
不像其他人粗糙。
他是赫连灼最倚重的谋士。
慕容先生。
蒙格看着慕容先生。
没说话。
慕容先生端起面前的银碗。
喝了一口马奶酒。
动作优雅。
“蒙格大人，”他放下碗，声音温和，“你指责巴图鲁和苏合，可有实证？”
蒙格摇头。
“没有。”
慕容先生笑了笑。
“那便是捕风捉影了。议事厅上，空口指摘重臣，动摇军心，是何罪名？”
他语气温和。
话里的寒意。
却让整个石厅的温度骤降。
蒙格挺直了背。
“慕容先生，您府上那位新来的账房先生，一手南边来的好字。他替您往南边传递消息时，用的是信鸽，还是您小儿子跑马队那条商道？”
慕容先生脸上的笑容。
瞬间冻结！
他握着银碗的手指。
指节泛白。
他猛地看向赫连灼。
“殿下！蒙格疯了！他在攀咬！”
所有人的目光。
都聚焦在赫连灼身上。
他缓缓站起身。
黑色大氅垂落。
高大的身影在火把映照下。
投下巨大的阴影。
笼罩着整个议事厅。
他一步步走下石阶。
靴子踩在石板上。
沉闷的回响。
像踩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他走到蒙格面前。
停下。
“蒙格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谁告诉你这些？”
蒙格抬起头。
眼神坦荡。
“臣的眼睛，和耳朵。”
赫连灼的目光。
转向我。
只一瞬。
“你的眼睛和耳朵，”他声音低沉，“看到了什么？听到了什么？”
我的心猛地一缩。
他知道。
他一直知道我在看。
所有人的目光。
顺着赫连灼的视线。
齐刷刷射向我！
像无数根针。
扎在我身上。
探究。
怀疑。
惊愕。
还有…巴图鲁和苏合眼中。
毫不掩饰的杀意！
慕容先生的眼神最冷。
像淬了毒的冰。
我攥紧了藏在袖子里发抖的手。
指甲掐进掌心。
疼痛让我清醒。
我深吸一口气。
戈壁干燥的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