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唐暖,在被上家公司压榨完最后一滴血后,毅然决然地裸辞,拖着两个行李箱杀回了本市。
本以为能在我哥唐澈的金屋里暂避风头,却不想,他醉醺醺地把我当成了某个深夜邀约的“小野猫”,还派了他那位传说中“稳重如山、品性高洁”的律师朋友来给我开门。
后来我才知道,这位稳重如山的季大律师,确实像座山——一座能把我压得死死的冰山。
而我哥口中的“品性高洁”,大概是指他怼人时,连个脏字都不带的高级境界。
1
飞机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时,时针已经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午夜十二点。
机舱里弥漫着旅途终点的疲惫与松弛,而我,唐暖,拖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和两个超大号行李箱,站在航站楼门口,感受着A市午夜微凉的空气。
内心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回家,瘫倒,睡他个天昏地暗。
所谓的“家”,目前指的是我哥唐澈那套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的“狗窝”。
我提前没打招呼,纯属一时兴起。
上一份在星级酒店后厨当西点师的工作,几乎要把我变成一台精准但没有感情的烘焙机器。
主厨是个吹毛求疵的法国老头,凌晨四点突发奇想,要我们复刻他梦里的一款闪电泡芙,那都是家常便饭。
终于,在又一次被要求用体温融化巧克力以“注入灵魂”后,我把辞职信拍在了他的操作台上,潇洒离去。
此刻,我站在公寓楼下,抬头望着那片在夜色中依旧灯火通明的建筑,深吸一口气,摸出手机,给我哥唐澈发了条信息。
【唐澈,开门,你妹我回来了。】
信息发出去,如石沉大海。
我皱了皱眉,知道这家伙多半又在哪个酒池肉林里鬼混。
于是,我换了个策略,拨通了他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背景音是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和男男女女的嬉笑声。
“喂?”唐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和一丝不耐烦。
“我,唐暖,在你家楼下,开门。”我言简意赅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随即传来一声轻笑,那语气,是我再熟悉不过的、他用来勾搭小姑娘的调调:“哟,小野猫?这么快就想我了?不是说好了下次约吗?”
我额角的青筋“突”地跳了一下。
“唐澈,你是不是喝酒把脑子也顺便泡了?”
“啧,还玩上角色扮演了?行啊,哥哥喜欢。”
他似乎完全没听出我的声音,自顾自地说道,“密码锁,860527,赶紧上来,哥哥给你留了瓶好酒。”
860527?
这不是他前前前女友的生日吗?这家伙,居然还没改!
我压着火,冷声道:“我再说一遍,我是唐暖,你亲妹妹。我刚下飞机,现在被关在你家楼下,你要是再不清醒,我就打电话给妈,说你不仅深夜蹦迪,还搞不三不四的男女关系。”
电话那头的音乐声似乎小了点,唐澈的声音也终于有了一丝清明:“暖暖?你怎么回来了?不是……你不是在B市给法国人做小蛋糕吗?”
“前西点师,谢谢。现在是无业游民,准备回来投奔你。”
我没好气地说,“赶紧的,给我个能用的密码,或者你滚下来给我开门。”
“哎哟我的姑奶奶,你这突然袭击搞得我措手不及啊!”他哀嚎起来,“我现在在城西的‘迷光’,赶不回去啊!而且……而且我这儿正谈生意呢!对,谈生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