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才信他在谈生意。
“密码。”我下了最后通牒。
“密码我给忘了!”他理直气壮地说,“上次让保洁阿姨换了,我还没记呢!”
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。
指望唐澈这个不靠谱的家伙,我还不如指望路边的流浪猫会开锁。
就在我准备挂电话,找个酒店凑合一晚时,唐澈突然又“啊”了一声,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。
“有了!你等着,我让我兄弟给你开门!他跟我住一栋楼,我把备用钥匙放他那儿了!”
“你哪个兄弟?”我警惕地问。唐澈的“兄弟”,大多是些跟他一样的纨绔子弟,我可不想大半夜跟一个陌生男人打交道。
“季沉言啊!你放心,我这帮兄弟里,就他一个正经人!”唐澈的语气充满了信赖,“沉言那可是我们圈子里的一股清流,知名律所合伙人,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,生活规律得像个退休老干部。人品贵重,稳重如山,绝对靠谱!”
“律所合伙人?”我愣了一下,这职业听起来确实跟唐澈的狐朋狗友们画风不太一样。
“对!我这就给他打电话,你稍微等一下,他估计也刚忙完工作,应该在家。”
唐澈说完,生怕我再追究,飞快地挂了电话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手机屏幕,心里五味杂陈。
季沉言……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。
稳重如山?品性高洁?
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?
毕竟,能跟唐澈这种人混成“最好兄弟”的,能是什么省油的灯?
2
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。
夜风卷着城市的喧嚣从我身边刮过,我裹紧了外套,心里把唐澈骂了不下八百遍。
大概十分钟后,公寓楼的玻璃门“咔哒”一声,从里面被推开了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居家服,材质看起来柔软又昂贵。
身形挺拔,肩宽腿长,即便是在如此随意的穿着下,也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。
我抬起头,看清了他的脸。
那是一张英俊到极具攻击性的脸。
眉骨高,眼窝深邃,鼻梁挺直得像尺子量过一样,薄唇紧紧抿着,构成一道冷硬的线条。
他没有戴眼镜,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,却比任何镜片都更能洞察人心,带着一种律师特有的审视和探究。
这就是季沉言。
唐澈口中“稳重如山”的兄弟。
他确实像座山,一座散发着零下五十度寒气的冰山。
他站在门内,隔着几步的距离打量我,目光从我风尘仆仆的脸,滑到我脚边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上,最后又回到我的脸上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“唐暖?”他开口,声音比我想象中更低沉,也更冷,听不出丝毫情绪。
“是我。”我点点头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。
他没有立刻让我进去,而是不紧不慢地问:“身份证。”
我:“?”
我以为我听错了。
大半夜的,在我哥家楼下,被他所谓的“好兄弟”查身份证?
见我没动,他又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:“身份证。唐澈只说他妹妹来了,我需要核实你的身份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,他是律师,严谨是职业病,不跟他计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