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拧瓶盖的手顿了顿，没看我："需要我做啥？"
"我想请你当顾问，讲讲那些历史。"
父亲点点头，从屋里翻出个旧木箱，打开一看，全是泛黄的书本和照片。"这是我收集的资料，有老辈人讲的故事，还有县志上抄的记载。"他指着一张黑白照片，"这是1934年，红军在咱们乡休整时拍的，你看，这棵老槐树，跟现在长得差不多。"
我捧着照片，手指拂过那些模糊的身影，突然觉得肩上沉甸甸的。这些故事，父亲讲了一辈子，现在，该轮到我用镜头来讲了。
中午，姐姐打来电话，听说我回了家，在电话里哭了半天："你咋不跟我说一声？我这就请假回去。"
"姐，你别回来，我挺好的。"我笑着说，"等我把电影拍好了，第一个请你看。"
挂了电话，母亲端着饺子出来："你姐就是操心的命。对了，你爷爷奶奶说想来看看你，顺便......"她压低声音，"他们听说你要拍电影，想给你凑点钱。"
第十章 老槐树的秘密
决定拍电影后，我每天都在村里转。红军乡不大，几条老街，几十户人家，却藏着讲不完的故事。
村东头的老槐树有上百年了，树干要三个人才能合抱。树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，见我拿着相机转悠，都笑着招手："杨林，拍啥呢？"
"李爷爷，我想拍拍这棵树。"我蹲在他旁边，"您给我讲讲当年的事呗？"
李爷爷磕了磕烟袋锅，眯着眼睛想了半天："那时候我才十岁，红军来了，就在这树下开大会。有个女战士，跟你姐差不多大，给我们讲革命道理，声音可亮了......"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眼角的皱纹里淌出泪来："后来部队转移，她没跟上，被反动派抓了，就吊死在这棵树上。"
我举着相机的手顿住了，阳光透过树叶，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，像跳动的火苗。
"她还留了件东西。"李爷爷突然站起来，往家里走，"你等着。"
不一会儿，他拿着个布包回来，一层层打开，是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，胸口绣着朵小红花，针脚歪歪扭扭的。"这是她留给我的，说等革命胜利了，让我给她烧了，告诉她家乡解放了。"
我摸着褂子上的补丁，突然有了主意。电影的主角，就叫"小花"吧，一个像这朵小红花一样的女战士。
回家的路上，碰见母亲在扫街。她的扫帚碰到个硬物，弯腰一看，是块旧怀表，表盖都摔变形了。"这是哪来的？"她擦了擦表盖，"看着有些年头了。"
我接过怀表，打开一看，里面贴着张小小的照片，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。"妈，这可能是老物件，我拿去问问王大爷。"
王大爷见了怀表，眼睛一亮："这是当年张连长的！他牺牲的时候，怀表不见了，没想到在这儿......"
夕阳西下，我抱着怀表往家走。老槐树上的蝉鸣还在继续，只是这一次，听着不再聒噪，倒像是在诉说着什么。
第十一章 姐姐的支持
姐姐还是请假回了家。她提着个大箱子，一进门就给了我个拥抱："瘦了，也黑了。"
"你倒是越来越白了。"我打趣她，帮她把箱子拎进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