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当天，林夏、陈默和几位老朋友都来了。程悦躺在推床上，看着围绕在身边的众人，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孤单。
"准备好了吗？"林夏握住他的手问。
程悦点点头，然后做了个手势——这是林夏教他的简单手语，意思是"谢谢"。
林夏微笑着回了一个手势："加油。"
手术很成功。但真正的挑战在术后——适应人工耳蜗带来的全新听觉体验。一切声音对程悦来说都陌生而扭曲，他需要重新学习如何"听"。
林夏一直陪在他身边，耐心地帮他分辨各种声音，就像他曾经教她弹钢琴一样。
"这是水声，"她打开水龙头，"这是鸟叫，"她指向窗外的树，"这是..."
程悦突然打断她："你的声音...原来是这样子的。"
林夏眨了眨眼："什么样子的？"
"比我想象的还要美。"程悦轻声说。
林夏的脸红了，她低头摆弄着程悦的人工耳蜗调节器："明天我们可以试试音乐了。"
一个月后，程悦坐在钢琴前，深吸一口气。这是手术后他第一次尝试弹奏。林夏坐在他身边，紧张地咬着下唇。
"准备好了吗？"她问。
程悦点点头，手指落在琴键上。他选择了最简单的《小星星》，因为这是林夏学会的第一首曲子。
当音符响起，程悦的眼泪夺眶而出。声音机械而陌生，与他记忆中的钢琴声相去甚远，但那确实是音乐，是他以为永远失去的珍宝。
林夏轻轻靠在他肩上："慢慢来，会越来越好的。"
程悦转向她，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想对她说的话。他捧起她的脸，在人工耳蜗传来的失真却美妙的世界里，轻声说："林夏，我爱你。"
林夏的眼中闪烁着泪光，她微笑着回答："我知道。"然后她吻了他，在这个充满不完美却无比珍贵的音乐世界里。第四章 新声
人工耳蜗激活的那天，程悦坐在诊室里，手指紧紧抓着椅子扶手。林夏站在他身旁，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。
"可能会有些不适，"医生调整着设备，"刚开始听到的声音会很不自然。"
程悦点点头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林夏悄悄握住他的手，发现他的掌心全是汗。
当医生打开设备，程悦猛地睁大了眼睛。他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困惑，最后化为难以形容的复杂。
"怎么样？"林夏轻声问。
程悦转过头，瞳孔微微颤抖："你的声音...原来是这样子的。"
林夏眨了眨眼："什么样子的？"
"比我想象的还要美。"程悦说，然后因为自己说出的话而愣住了。这不是他计划中的表达，但却是最真实的感受。
林夏的脸颊泛起红晕，她低头掩饰笑意，手指却将程悦的手握得更紧。
走出医院时，世界对程悦来说已经完全不同。汽车喇叭声、脚步声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，全都陌生而机械，像是透过一层金属滤网传来的。最普通的声音也让他感到新奇和些许不安。
"太多了，"他皱眉，"太吵了。"
林夏理解地点点头："刚开始会这样。我们慢慢来，一天适应一点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