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出去?”我追问,目光紧锁着她。
她摇头,唇边的弧度没变:“不曾。”
撒谎!
虽然听不见,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,她在撒谎。
以前依赖读心术,几乎废掉了这种本能。
此刻,这直觉却尖锐得像根刺。
她温顺的表象下,藏着我看不见的东西。
这认知让我心头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。
恐慌找到了一个具体的宣泄口——就是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妻子。
“是吗?”我冷笑一声,站起身,“那便好。安分待在府里,少生事端。”
拂袖转身的瞬间,余光瞥见她低垂下去的头。
颈项弯成一个柔顺的弧度。
可那放在膝上的手,指尖用力得泛了白。
读心术失灵的事,像块巨石压在我心上。
朝堂步步惊心。
往日那些臣子,谁忠谁奸,谁包藏祸心,他们的心思在我面前无所遁形。
如今,我像个真正的聋子瞎子。
只能靠察言观色,靠过往的经验去猜。
如履薄冰。
更糟的是灼棠。
她依旧每日晨昏定省,温柔小意。
送汤送水,嘘寒问暖。
表面功夫做得十足。
可我再也“听”不到她一丝真实的心绪。
她像一个精心描画的面具,完美地戴在脸上。
她到底在想什么?
她每日待在府里,真的只是看账本、喂鱼?
那个指尖泛白的细节,像根刺扎在我心里。
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,就疯狂滋长。
我让玄鳞去查。
暗地里。
“王爷,”几天后,玄鳞在书房回禀,声音压得极低,“夫人……夫人近几月,每月初五、十五、二十五,午后都会从后角门出府。”
“去了哪里?”我的心往下沉。
“城西,清源茶楼。二楼雅间‘竹韵’。”玄鳞顿了顿,“每次进去约莫一个时辰。茶楼是苏家的产业,苏家二公子苏砚,常在那个时辰去盘账。”
苏砚?
那个以风雅闻名的商贾之子?
灼棠每月固定去见他?
在雅间?一个时辰?
孤男寡女?
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
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。
读心术没了,我成了瞎子。
而她,我的夫人,竟然趁此机会与人私会?!
那些温顺,那些体贴,全是演给我看的?
难怪她指尖发白!是做贼心虚!
妒火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耻辱感,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。
我猛地抓起书案上的青玉镇纸,狠狠砸在地上!
“砰”一声巨响,玉石四分五裂。
“备马!”我低吼,眼睛赤红,“去清源茶楼!”
一路疾驰,马蹄踏在青石板上,嘚嘚作响,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
玄鳞紧跟在后,大气不敢出。
城西,清源茶楼。
午后时分,人不算多。
我铁青着脸,直奔二楼。
“竹韵”雅间的门紧闭着。
里面隐约传出低低的说话声,听不真切,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朵。
所有的愤怒、猜忌、这些日子积压的恐慌,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。
我抬脚,用尽全力踹向那扇雕花的木门!
“哐当——!”
门板撞在墙上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雅间内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