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“没出去?”我追问,目光紧锁着她。

她摇头,唇边的弧度没变:“不曾。”

撒谎!

虽然听不见,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,她在撒谎。

以前依赖读心术,几乎废掉了这种本能。

此刻,这直觉却尖锐得像根刺。

她温顺的表象下,藏着我看不见的东西。

这认知让我心头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。

恐慌找到了一个具体的宣泄口——就是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妻子。

“是吗?”我冷笑一声,站起身,“那便好。安分待在府里,少生事端。”

拂袖转身的瞬间,余光瞥见她低垂下去的头。

颈项弯成一个柔顺的弧度。

可那放在膝上的手,指尖用力得泛了白。

读心术失灵的事,像块巨石压在我心上。

朝堂步步惊心。

往日那些臣子,谁忠谁奸,谁包藏祸心,他们的心思在我面前无所遁形。

如今,我像个真正的聋子瞎子。

只能靠察言观色,靠过往的经验去猜。

如履薄冰。

更糟的是灼棠。

她依旧每日晨昏定省,温柔小意。

送汤送水,嘘寒问暖。

表面功夫做得十足。

可我再也“听”不到她一丝真实的心绪。

她像一个精心描画的面具,完美地戴在脸上。

她到底在想什么?

她每日待在府里,真的只是看账本、喂鱼?

那个指尖泛白的细节,像根刺扎在我心里。

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,就疯狂滋长。

我让玄鳞去查。

暗地里。

“王爷,”几天后,玄鳞在书房回禀,声音压得极低,“夫人……夫人近几月,每月初五、十五、二十五,午后都会从后角门出府。”

“去了哪里?”我的心往下沉。

“城西,清源茶楼。二楼雅间‘竹韵’。”玄鳞顿了顿,“每次进去约莫一个时辰。茶楼是苏家的产业,苏家二公子苏砚,常在那个时辰去盘账。”

苏砚?

那个以风雅闻名的商贾之子?

灼棠每月固定去见他?

在雅间?一个时辰?

孤男寡女?

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

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。

读心术没了,我成了瞎子。

而她,我的夫人,竟然趁此机会与人私会?!

那些温顺,那些体贴,全是演给我看的?

难怪她指尖发白!是做贼心虚!

妒火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耻辱感,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。

我猛地抓起书案上的青玉镇纸,狠狠砸在地上!

“砰”一声巨响,玉石四分五裂。

“备马!”我低吼,眼睛赤红,“去清源茶楼!”

一路疾驰,马蹄踏在青石板上,嘚嘚作响,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

玄鳞紧跟在后,大气不敢出。

城西,清源茶楼。

午后时分,人不算多。

我铁青着脸,直奔二楼。

“竹韵”雅间的门紧闭着。

里面隐约传出低低的说话声,听不真切,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朵。

所有的愤怒、猜忌、这些日子积压的恐慌,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。

我抬脚,用尽全力踹向那扇雕花的木门!

“哐当——!”

门板撞在墙上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
雅间内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