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总是落下一些东西,而我总为自己开脱——笨的结局。因为我转身过去找寻时,脑袋里俨然一片空白:会遗失在了哪里呢?
1
陶陶是我的名字。关于这个名字,妈妈在我懂一些汉字意义的时候告诉我,我的名字是两个姓的重叠,也就是说我的名字要和八卦、易经扯上关系的话,只用解一个字。我想这一定会便宜一些江湖骗子。
我始终质疑爷爷对这个名字的衷情。他说:“陶乃金木水火土共同的结晶,代表理想、性格,还有灵气。”爷爷坚信我以后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。不过当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笑话的时候,我似乎获得了一丝安慰——
小学的我常常弄丢鞋。我丢鞋不是因为鞋多,只是我......总之这是一件令我最痛苦的事。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毛病,并且把我当作一个教育子女的案例警告他们的孩子:“如果你们像他一样,我会把你扔给人贩子。”这些人还会把我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。我的形象又为大家的生活作了贡献。
爸爸说这是邻里的一个教书先生想出的词,多少他有点才学,我该是幸运的,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评价。不过大家说,这是教书先生用来讽刺我爷爷的精解的。爷爷面对这些嘲笑总是不以反驳,这导致了书先生的得寸进尺,我一上学教书先生就叫我“假陶”。爷爷终于生气,几经要求爸爸给我转学,但爸爸总不理会。
于是,在教书先生的带领下,不断的有人叫我假陶,甚至在一段时间里很盛行,大家好像突然间开心了起来。妹妹因此在同伴中遭受冷落,她回来就戳着我脑袋骂:“你个笨蛋!一家人都因为你被人家笑!”我什么也不说。突然发现我有些多余了,家人开始无奈起来,甚至也木着脸叫我假陶——我成为了公认的假陶。
爷爷之前对爸妈叫我总是很生气,最后他也这样叫了我。他在一个黄昏的下午躺在院中的凉椅上抽着烟感叹:“假陶,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。”爷爷是个执着的人,教书先生刚开始叫我的时候他会吃不下饭,现在一切都变了。
“我真的是假陶吗?”我趴在爷爷的膝盖上,“爷爷我该怎么办?”
“我是假陶吗?是吗?”
爷爷没有回答,我静静回屋躺下,然后想:我以后还要在作业本姓名栏里写下我的名字吗?还是写作“假陶”?我写名字大家或者新来的同学会不会不知道我?
我不喜欢“假陶”,虽然每一个人叫我的时候脸上都会有与众不同的笑容。我还是不确定哪个名字好,直到有一天有个人一脸沮丧说:“你啊你!假陶——上天赐给你的名字!真是个可怜虫!”他的指头像倒竹般敲在我脑袋上。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很坏的名字。
我终于没在姓名栏里写下那个难听的名字,相反我更加坚信爷爷的精解。但爸爸总会在我写不出作业的时候把作业本裹成筒敲我的头大骂:“还不改名字,丢人!改成假陶好了!”
2
我真的是假陶吗?
有一天放学后,我留了下来,然后准备追上走在前面的教书先生问个清楚。那已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了。教书先生听到我的脚步声,发现是我,轻蔑地笑了:“假陶,还不回去?鞋呢,丢鞋可不能吃中午饭了!你爸妈还要狠狠揍你!你这样的坏孩子学校可不喜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