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,警车鸣笛终于响起,却像隔着一层水。
赵建民一步步逼近,手术刀挑起她的下巴:“你猜,你妈从 12 楼跳下去的时候,有没有想起你?”
林朵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就在这时,身后安全门“砰”被撞开,老刘举着电棍冲进来:“赵建民!你老婆难产死的账,今天一起算!”
手术刀当啷落地。
林朵趁机把死亡证明塞进内衣最里面,转身就跑。
……
一步三阶往下冲,耳边全是心跳。
三楼拐角,消防栓玻璃映出她的脸——半边红肿,指甲抓痕渗血,嘴角却咧着诡异的笑。
因为她知道,那张死亡证明上的签字,是三年前就火化的产妇婆婆。
伪造签名的人,今晚一个都跑不了。
中秋的月亮挂在医院天井上,圆得像一张嘲讽的脸。
林朵攥紧栏杆,血顺着手腕往下淌,滴在豆沙月饼的铁盒上——
那盒子此刻正被她抱在怀里,里面装着死苍蝇,和足以翻盘的真相。
【第二章 太平间失尸】
凌晨一点十一分,市妇幼保健院后门。
雨刚停,空气里混着桂花和血腥的铁锈味。
林朵蹲在灌木丛里,膝盖被枯枝划出两道口子,血珠顺着小腿往下爬,黏在脚踝上,像一条细小的红线。
她怀里抱着那只豆沙月饼铁盒,指腹冻得发白,却死死扣住盖子——盒里装的不止是死苍蝇,还有那张能掀翻整个医院的死亡证明。
手机“嗡——”地震了一下。
【未知号码】
林朵用肩膀蹭掉雨滴,划开接听。
“喂?”
对面是粗重的喘息,混着铁门被风撞的咣当声。
“朵丫头,是我,老刘。”
“刘叔……”
“听着,正门全是人,我把太平间侧门给你留了一条缝。三分钟,再晚保安换岗了。”
“我马上去。”
“等等!”老刘声音压到最低,“负二楼,冷藏柜第三格——你妈留下的东西要是真在那儿,你得快。赵建民的人,也在找。”
电话挂断。
林朵深吸一口气,把月饼盒塞进卫衣里层,冰得胸口一哆嗦。
她起身,猫腰穿过灌木,铁栅栏的锈刺刮破掌心,血珠滚下来,她却笑了——
“疼才好,疼才清醒。”
……
负二层太平间。
安全门被铁链缠了三圈,锁头却虚挂着——老刘撬过。
林朵侧身挤进去,一股福尔马林混着冰碴子的味直冲脑门,冷得她牙关打颤。
头顶灯泡“滋啦”爆闪两下,像嘲笑她自投罗网。
她打开手机灯,红光被红布蒙着,照出去像血雾。
走廊尽头,掉漆的指引牌写着:
【太平间→左转→冷藏室→慎入】
“慎入?”林朵嗤笑,“我今晚偏要闯。”
她脚步极轻,却还是踩到积水,“啪唧”一声,像踩碎谁的眼球。
忽然——
“滴——”
极轻的心电图归零声,从某个角落飘出来。
林朵后背的汗毛集体立正。
她猛地回头,只有自己的影子被灯拉得老长,像有人贴在她背上。
冷藏室大门是旧式推拉铁栅栏,漆成惨绿,中间电子锁闪着红灯。
老刘给的钥匙插进去,“咔哒”一声,锁开了。
冷呼呼地扑出来,像有人对着她脖子吹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