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跑！”
两个女孩像受惊的兔子般窜出去。小棠熟悉码头的每一个角落，带着妹妹在集装箱迷宫中穿梭。身后，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“姐，我跑不动了......”小雨气喘吁吁地说。
小棠回头看了一眼，猛地刹住脚步。她们被逼到了码头边缘，再往前就是漆黑的海水。阿杰带着人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，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笑容。
“真是姐妹情深啊，”阿杰推了推眼镜，“小棠，你知道规矩，帮会的事不牵连家人。但你偏偏要带着妹妹来赴约。”
“放她走，”小棠挡在妹妹前面，“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阿杰摇摇头：“太晚了。龙爷最恨叛徒，而你妹妹......”他故意拖长音调，“会成为你背叛帮会的'证据'。”
小棠的心沉了下去。她太了解黑帮的做事方式了——如果阿杰杀了她们姐妹，再伪造她背叛的证据，龙爷不仅不会追究，反而会奖励阿杰“清理门户”的忠心。
“转过去，”阿杰突然命令道，“背对着我。”
这是处决的姿势。小棠感到妹妹在她身后发抖，却倔强地不肯转身。
“我数到三，”阿杰举起枪，“一......”
小棠突然转身抱住妹妹，在她耳边飞快地说：“记住，7号仓库后门，找芳姐......”
“二......”
小雨的眼泪打湿了小棠的肩膀：“姐，不要......”
“三。”
枪声响起时，小棠用尽全力把妹妹推向海中。她感到一阵剧痛从后背贯穿前胸，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衣服。恍惚中，她看见小雨落入水中，红舞鞋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色弧线。
“抓住她！”阿杰怒吼道，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！”
小棠跪倒在地，视线开始模糊。她看见几个手下跳上快艇去追妹妹，而阿杰则朝她走来，枪口还冒着烟。
就在这时，码头另一端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。三辆摩托车疾驰而来，车上的女孩们手持铁棍和砍刀。为首的正是芳姐——小棠在帮会里唯一的朋友。
“小棠！”芳姐大喊。
阿杰咒骂一声，转身向摩托车队开枪。小棠用最后的力气爬向码头边缘，鲜血在她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。她看见小雨在水中挣扎，芳姐的手下已经驾着小艇接近她。
“姐！”小雨哭喊着伸出手。
小棠想回应，却发不出声音。她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踝——是阿杰的手下。她被粗暴地拖了回去，视线中最后看到的，是妹妹被拉上小艇的瞬间，那双红舞鞋已经不知去向。
“处理掉她。”阿杰冷冷地命令。
小棠感到自己被抬起来，然后是无尽的坠落。冰冷的海水淹没她的那一刻，她想起了小时候教小雨跳舞的场景。社区中心破旧的木地板上，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转圈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，像是给普通的生活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如果这就是终点，至少妹妹安全了。小棠闭上眼睛，任凭黑暗吞噬自己。
“她还活着！”
小棠隐约听见有人喊。她感到自己被拖上硬实的表面，然后是剧烈的按压和人工呼吸。一口海水呛出来，她开始剧烈咳嗽。
“带她回去见龙爷，”一个陌生的男声说，“老大要亲自审问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