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海洋的生灵们见证了塞壬的强大,也逐渐适应了统治者的改变。

人类暂时退却了,但贪婪并未消失。

他们开始研究准备更强大的武器。

塞壬王的力量虽强,但她无法永远庇护整片辽阔的海域,也无法分身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。

这片海域的特殊,只会吸引愈来愈多不死心冒险前来的人类。

而且,她的力量过于危险,对海洋中一些意志较弱的生物也产生了负面影响。

于是,在乌苏拉的主持下,一场契约仪式在深海举行。

参与的有陆地上的人类统治者、塞壬王、以及作为见证和契约执行者的海巫婆(乌苏拉和我)。

契约内容:

1.人类永不侵犯这片被划定为“塞壬之海”的特定海域。

2.作为交换,塞壬一族将永远封印她们那足以蛊惑人心、引发疯狂和自毁的“本源之音”(即塞壬之声)。

契约的力量是至高法则,这片大海升起一面由魔力宝石为力量源泉构成的透明保护屏障。

仪式完成后,除了塞壬王、那个人类、乌苏拉和我,清楚关于这场契约具体内容。

而其他的不管是人类还是海洋里的生物,关于塞壬之音恐怖真相的记忆,都被强制封印。

人类只记得这里是一片危险禁地,有海怪,不可靠近。

塞壬们则遗忘了自己曾经拥有过那样恐怖的力量,只记得自己是守护海洋的王族,普通人鱼而已,拥有美妙的声线。

而塞壬王那被剥离的、凝聚了所有塞壬一族本源蛊惑之力的恐怖能量,被乌苏拉以海巫婆的秘法,凝结成了一颗深不可测的魔力宝石。

这颗宝石,作为契约的具象化象征和力量封印的容器,被镶嵌在了人类赠予新任海王也就是塞壬王(现在应该叫人鱼王)的三叉戟之上。

海王执此戟,象征着和平契约,也象征着对那股被封印力量的保管。

然而,剥离本源之音,对于塞壬而言,等同于剥离了生命的核心。

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、仿佛来自世界规则本身的光芒,毫无征兆地刺破海水,精准地笼罩在塞壬王身上。

那光芒并非温暖,而是带着审判与修正的威严——

这是神罚。

“呃!”塞壬王发出痛苦的闷哼。

她在光芒中痛苦地蜷缩扭动,美丽的鱼尾鳞片片片碎裂、剥落,又在神罚之光下被强行重塑。

我和乌苏拉惊骇欲绝地看着这瞬息之间的变化。

我们试图靠近阻止,但那神罚之光形成的屏障坚不可摧,将我们狠狠弹开。

只能眼睁睁看着,看着塞壬王在光芒中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。

神罚的目标非常明确:

她私自改造族群形态(从塞壬到人鱼),甚至妄图以契约规避神罚的行为,触怒了规则。

“不!契约已成,她已不是塞壬了,为何还要降罚?”乌苏拉愤怒地嘶喊。

塞壬王断断续续的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悲愤:“神罚……岂容规避……族群改造……是……重罪……”

光芒消散时,只看见人鱼王虚弱的身躯漂浮着,鱼尾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渍。

而海洋,也因为契约,迎来了和平。

我和乌苏拉却愧疚得无以复加。

为了海洋,我们差点牺牲了最好的盟友,我们以为契约是庇护,谁知却是导火索,触怒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