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穿成古代饥荒村里最遭人唾弃的懒汉。
醒来时正被村民用石头砸:“偷粮贼!打死他!”
前世农科博士的记忆涌入脑海,我默默挖出后山的野生芋头。
当村民啃树皮时,我的土灶飘出勾魂的饭香。
暴雨冲垮梯田,我造出竹制筒车引来河水灌溉。
老木匠嗤笑:“这破烂能顶个屁用!”
筒车转动那日,干裂的土地第一次喝饱了水。
县令强征筒车图纸,我反手献上改良版曲辕犁。
皇帝亲封的“农圣”匾额送到时,全村人跪了一地。
曾经朝我扔石头的孩子,如今举着风车在田埂奔跑。
2
暴雨砸在破庙朽烂的椽子上,声音像是无数碎石滚落。
我猛地睁开眼,喉咙里火烧火燎,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一股陈年尘土和霉烂稻草混合的呛人气味。
视线模糊了好一阵,才勉强聚焦在头顶那片摇摇欲坠、满是窟窿的瓦片顶上。
冰冷的雨水从那些破洞无情地漏下来,砸在我的脸上、脖颈里,激得我一个哆嗦。
这是哪儿?我最后的记忆,是实验室里刺眼的警报红光和那场失控的、震耳欲聋的爆炸……
“唔……”我想撑起身子,手臂却软得像煮烂的面条,一阵尖锐的疼痛猛地从后脑勺炸开。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,像决堤的洪水,蛮横地冲进脑海。
陆砚。这个名字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烙印。
王家坳。一个蜷缩在大山褶皱里、被无边无际的饥馑死死扼住喉咙的绝望村落。
而“陆砚”这个名字,在这个村子里,等同于“懒汉”、“废物”、“偷粮贼”,是比路边的烂泥更让人唾弃的存在。
爹娘早亡留下的几亩薄田被他糟蹋荒芜,靠着东家蹭一口、西家摸一把,活成了全村人的眼中钉。
记忆里最后清晰的画面,是几个饿红了眼的汉子挥舞着棍棒,咒骂着将他从藏身的草垛里拖出来……
“砰!”
一块棱角分明的硬物狠狠砸在我的额角,剧痛和温热黏腻的液体瞬间模糊了左眼的视线。
“醒了!这遭瘟的懒鬼还没死透!”一个尖利刻薄的女人声音在破庙门口炸响。
“打!打死这偷粮贼!我家米缸里最后一把糠秕是不是他摸去的?!”另一个粗嘎的男声咆哮着。
破庙那扇歪斜、随时会散架的门板被粗暴地踹开,几道枯瘦佝偻的身影堵在门口,挡住了外面灰蒙蒙的雨幕天光。他们手里抓着石块、泥块,枯槁的脸上,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愤怒和绝望。
饥饿,像一条无形的、冰冷的毒蛇,盘踞在这个小小的山村,啃噬着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人的灵魂。
田地里只剩下枯黄的根茬和龟裂的泥土,树皮被剥得精光,露出惨白的树干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混合着泥土腥气和若有若无尸臭的死亡气息。
那些堵在门口的人,与其说是人,不如说是一群被饥饿折磨得只剩下本能的骷髅。
又一块石头飞来,带着风声砸在我蜷缩的身体旁边,溅起肮脏的泥水。
“滚!滚出王家坳!别污了俺们的地界!”
“老天爷咋不一个雷劈死你这祸害!”
“呸!狗东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