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一看,是个穿粉裙的姑娘,梳着双环髻,手里拎着个食盒。
我搜遍原主的记忆,没见过这号人。
“我是山那边李员外家的丫鬟,”
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放,揭开盖子,里面是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,香气瞬间飘满了整个牛棚。
“我家小姐听说你搞了个鹊桥会,让我来问问,能不能加个‘神仙同款’套餐——她想跟织女换支发簪。”
我盯着那碗红烧肉咽了口唾沫。
原主一年到头吃红薯,我穿来后也没沾过荤腥,这会儿闻着肉香,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
但这姑娘眼神躲闪,说话时总往牛棚深处瞟,不像个单纯的丫鬟。
“发簪是织女贴身物件,换不了。”
我故意板起脸,“黄金档只剩一个,王大哥先来的,按规矩得给他。”
王猎户赶紧把玉佩往我手里塞:“这是我婆娘的嫁妆,值不少钱!你看够不够?”
粉裙丫鬟突然笑了。
从袖袋里掏出个金镯子,往桌上一磕,“当啷”一声脆响:“我家小姐说,这个够不够?”
金镯子滚到红烧肉旁边,闪得人眼睛疼。
王猎户的脸瞬间白了,捏着玉佩的手直哆嗦。
我正琢磨怎么圆场,老牛突然一脚踹翻了食盒,红烧肉滚了一地。
它对着粉裙丫鬟“哞”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怒气:“东家,这丫头身上有仙气!”
那姑娘脸色骤变,转身就想跑。
我一把拽住她胳膊,只觉得触感冰凉。
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
我盯着她发抖的肩膀,“是织女,还是仙官?”她嘴唇哆嗦了半天,突然化成只喜鹊,扑棱棱飞起来,撞在房梁上,掉下来根带着金线的喜鹊毛,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我捡起羽毛,突然明白了。
织女早就知道我在搞小动作,派了只仙家喜鹊来打探消息。
老牛用蹄子扒拉着地上的红烧肉,瓮声瓮气地说:“东家,这肉不能吃,掺了‘锁仙散’,凡人吃了会被天庭盯梢,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捏紧了那根金羽毛。织女这是在警告我?还是……在试探我?
4
最后一个黄金位被城里最大的绸缎庄老板买走了。
他派管家送来一箱珠宝,红玛瑙、绿翡翠堆得满满当当,还塞给我个锦盒:“我家老爷说,这是给织女的见面礼,让她务必在桥上多提几句‘锦绣阁’的名字,就说料子是她瞧得上的。”
锦盒里是支凤钗,珍珠缀成的凤凰眼,在昏暗的牛棚里闪得人睁不开眼。
我刚把锦盒收好,仙官又来了,这次没驾云,是步行来的,紫袍上沾了不少泥点子,看着有点狼狈。
“牛郎,”他往我身边凑了凑,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的,“那个……黄金档还能加个位置不?”
我挑了挑眉:“仙官也有事想求织女?”
他脸一红,从袖袋里掏出个布包,打开一看,是五十文铜钱,用红线捆着:“我……我想给我家小孙女求个平安符,她总夜哭,仙医也瞧不好。”
我盯着那五十文钱,突然想起上次他袖口沾的红薯渣。
看来这仙官在天庭过得也不咋地,连给孙女求个符都得偷偷摸摸攒钱。
“加位置不行,规矩不能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