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照片的角落还有行用血迹写的字:“想救她,来昆仑。”

陈风抓起蟾蜍塞进登山包时,手指触到了包底的硬物——是那块从乱葬岗捡来的玄鸟铜牌,苏晴走得匆忙,落在了祠堂的门槛上。他把铜牌翻过来,背面的凹槽突然让他心头一跳:那形状、那纹路,竟和青铜蟾蜍的底座完全吻合。

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铜牌嵌入底座的瞬间,蟾蜍的红宝石眼睛彻底亮了。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红光,而是像两簇跳动的火焰,背甲上的甲骨文开始重组,在墙面拼出一行完整的话:“血契既成,玄鸟衔火,非瑶池之水,不能灭也。”

瑶池。陈风想起祖父日记里的另一句话:“昆仑之墟有瑶池,西王母所居,青鸟司之。玄鸟非鸟,实乃瑶池之精,衔火以哺万物,亦能焚尽天地。”

他冲到窗边推开玻璃,暴雨混着夜风灌进来,带着股潮湿的凉意。楼下车库的方向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,是他那辆改装过的越野车——三天前从贺兰山回来后,他就给车加满了油,像是预感到随时要出发。

手机又震了一下,还是那个陌生号码,这次是段语音。点开后,电流声里混着个沙哑的男声,每个字都像用砂纸磨过:“陈先生,别想着报警。苏小姐的命,现在捏在血契令手里。明早六点,昆仑山口见。记住,只能一个人来,带上青铜蟾蜍。”

陈风把手机揣进防水袋,抓起祖父留下的那把青铜撬棍别在腰后。撬棍的木柄上还沾着贺兰山的泥土,他摩挲着那些粗糙的痕迹,忽然想起祖父日记里夹着的老照片:年轻的祖父站在昆仑山口,身后是皑皑雪山,手里举着的东西被阳光照得发亮,隐约能看出是块铜牌,和他现在攥在手里的玄鸟铜牌一模一样。

“原来你早就去过了。”他对着照片轻声说,指尖拂过祖父年轻的脸,“你当年没做完的事,这次我替你做完。”

暴雨在凌晨三点停了。越野车驶离市区时,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,晨雾像纱幔一样缠绕在公路两侧的白杨树上。陈风打开车载电台,调到短波频道,滋滋的电流声里突然传来段摩尔斯电码——是他和苏晴在贺兰山约定的暗号,三短两长,代表“安全,速来”。

他猛地踩下刹车,车胎在路面划出两道黑痕。这不可能,苏晴被绑架的照片还存在手机里,怎么可能发暗号?除非……是绑匪在试探他。

电台里的电码还在继续,三短两长,重复了三次。陈风抄起副驾驶座上的望远镜,看向后视镜——公路尽头有辆黑色SUV正远远跟着,车头的标志被泥浆糊住了,看不清牌子,但车灯的形状让他想起赵奎那伙人的车。

“有意思。”他冷笑一声,猛打方向盘,越野车冲上旁边的土路,溅起的泥水正好挡住了后车的视线。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,对方既然能找到敦煌研究院,能拿到血契令,就绝不会轻易被甩掉。

正午时分,车驶入青海境内。公路两旁的植被渐渐稀疏,戈壁滩像块巨大的黄褐色地毯,一直铺到天边。陈风在路边的补给站停下,买了两箱矿泉水和压缩饼干,结账时瞥见墙上的通缉令——赵奎的照片赫然在列,罪名是涉嫌盗掘古文化遗址,悬赏金额后面跟着一长串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