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现在,我的同桌正在外地出差,微信里只发了个“99”的表情包。而我的婚纱,是婆婆指定的“全市最贵的定制款”,裙摆上绣着百子千孙图,每一针都缝着“早生贵子”的寓意。

二、婚礼前夕的战争

婚礼前三天的晚上,我和陈默因为喜糖的包装吵了一架。

“为什么要选这个颜色?”我举着盒喜糖,金色包装上印着“百年好合”的烫金字体,“太俗了,和我们整体的简约风格不搭。”

陈默正窝在沙发里刷婚礼策划案,头也不抬:“妈说金色的喜庆,长辈看了高兴。”

“可我们是年轻人!”我把喜糖盒摔在茶几上,“上次去拍婚纱照,摄影师说我们要走‘森系自然风’,现在全被这个喜糖毁了!”

陈默放下平板,揉了揉眉心:“阿昭,我们已经妥协过很多次了。婚纱照选了她推荐的‘中式园林’,喜帖用了她挑的‘洒金红’,连戒指都是她指定的‘传承款’——你还要怎样?”

“我没有要怎样!”我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扔过去,“我只是希望,这是‘我们的’婚礼,不是‘我妈的’‘你妈的’,更不是‘所有人期待的’!”

陈默接住靠垫,声音软了下来:“我知道。可婚礼本来就是给别人看的仪式啊。你忘了?我们第一次约会,在街角那家咖啡馆,你说‘以后结婚要请所有朋友喝喜酒’;去年情人节,你说‘我要穿白纱,让所有人都夸我漂亮’——现在这些都实现了,你为什么不开心?”

我愣住了。是啊,我曾经那么期待这场婚礼。期待穿上白纱时,闺蜜们嫉妒的眼神;期待交换戒指时,陈默眼里的星光;期待在台上致辞时,说出“从此并肩”那句话时,台下的掌声。可现在,这些都变成了具体的数字:喜糖要发200盒,请柬要送150张,酒店要订20桌,每桌标准8888元……

“我去睡了。”我转身走进卧室,关上门时听见陈默在身后说:“阿昭,明天我们去试妆吧,你上次说喜欢那个法式盘发。”

镜子里,我看见自己脸上的粉底液还没卸干净,眼尾的遮瑕膏晕成了灰褐色。床头柜上摆着陈默送我的订婚戒指,钻石在台灯下闪着冷光——那是他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,当时他说“等我以后赚大钱,给你买更大的”,可现在,他的工资卡早就交给了我妈保管。

三、婚礼当天的提线木偶

婚礼当天的清晨,我在化妆间里坐了三个小时。

化妆师小芸的手指像冰块,每涂一层粉底都要用海绵按压很久。她在我额头上点了颗珍珠,说“这是今年的流行款”,又在眼下扫了层阴影,说“显脸小”。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渐渐认不出这张脸——眼尾被拉得细长,腮红被打得像被人打了一巴掌,连嘴唇的颜色都变成了不真实的玫红。

“新娘子真漂亮!”小芸举着镜子让我看,“等会儿拍照肯定好看。”

我扯了扯嘴角,镜子里的“新娘子”也扯了扯嘴角。她的笑容比我还僵硬,像张被胶水粘住的嘴。

“阿昭,该戴头冠了。”陈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他穿着笔挺的西装,领口系着我挑的蓝丝绒领结——那是我唯一坚持要选的“属于我的细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