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证据链“完整”,矛头直指沈知微。

太子党羽义愤填膺,要求严惩叛国贼沈知微。朝臣们议论纷纷,看向沈知微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揣测。

沈知微站在殿中,面无表情,仿佛事不关己。他的记忆被蛊毒搅乱,根本无法分辨这信的真伪,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。

萧翊端坐于摄政王的位置,面色阴沉如水。他当然不信沈知微会叛国,但这密信伪造得天衣无缝,显然是冲着他和沈知微来的。他冷眼看着太子党表演,心中盘算着对策。

就在此时,那封被作为证物传阅的密信,被送到了萧翊的手中。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信纸,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的字迹——模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。

然而,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纸张,当那信纸靠近鼻端时,一股极淡、却异常熟悉的香气,钻入了他的鼻腔——是桂花香。这信纸,竟是用特制的桂花香熏染过的!
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几乎是同时,站在殿中的沈知微,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!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呼吸急促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用手捂住口鼻,眼中露出明显的不适和……恐惧?

桂花香!他对桂花严重过敏!

这细微的反应,落入了萧翊的眼中。

而那股淡淡的桂花香,却像一把钥匙,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萧翊记忆深处的某个尘封的角落。

……好像也是这样一个秋天,桂花飘香的时节。

一个小小的身影,穿着不合身的衣服,怯生生地站在王府的花园里,因为闻到了桂花的香气而不停地咳嗽,小脸憋得通红,眼泪汪汪。

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少年,不耐烦地走过去,皱着眉将他拉到远离桂花树的地方,笨拙地拍着他的背,嘴里还嘟囔着:“没用的家伙,闻个花都能病倒……”

那个小身影,好像……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他,小声地、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……

“阿……阿焰……”

“轰——!”

萧翊的脑袋猛地一震!

幼年玩伴?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,体弱多病,却偏偏喜欢跟他抢点心、偷偷叫他“阿焰”的小不点……是沈知微?!

怎么会是他?!

他一直以为,他与沈知微的相识,是在他崭露头角、步入朝堂之后,是基于政见、基于欣赏……却从未想过,他们的缘分,竟可能开始得如此之早,早到被他遗忘在记忆的尘埃里!

太子党用桂花香熏纸,本是想让沈知微在大殿之上出丑,甚至引发过敏反应,坐实他心神不宁、做贼心虚的假象。

却没想到,这画蛇添足的一笔,这刻意为之的香气,不仅暴露了沈知微的过敏体质(更显伪造者的刻意),更是阴差阳错地,将萧翊自己也拖入了更深的记忆迷局与身份认知的混乱之中!

他看着在殿中因过敏而痛苦不堪、眼神却依旧空洞的沈知微,又想起那声无意识的“阿焰”,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他到底……对自己做了什么?他又到底……遗忘了什么?

这场由记忆操控开始的错位游戏,似乎正朝着一个更加失控、更加虐心的方向,疯狂滑落。认知的扭曲,情感的拉扯,在这一刻,达到了顶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