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好饿……”
"你平日不缺吃的。"
我有些疑惑，
"不知道为什么，阿妈已经两天没给我送吃食来了……"
我听罢心头狠狠一搐，随后快步走到厨房，舀了些晚饭时剩下的米粥来，
可不知是不是吃的太过着急，阿姐只是喝了几口，便"哇"的一声呕了出来，
她剧烈的咳喘着，表情痛苦，
而阿爸此时听到屋内的动静，急忙赶了过来，
他看着一地狼藉，劈面给了我一个耳光，
随后大声喊叫起来：
"赵桂！别睡了！看看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些什么！"
阿妈循着声音赶来时，一下瘫倒在了地上，
她拍着胸口大哭起来：
"毁了！全毁了！"
阿妈朝着东方不停的跪拜：
"香神娘娘饶命，都是这小蹄子的错啊！可千万别降罪于我们全家啊！"
说罢，她恶狠狠的转过头来，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，
随后，
她不顾阿姐的求饶声，将我活活拖进了柴房，没人知道我在里面经历了什么，
只是第二天的祭祀大会上，
少了一名香女，
也少了我。
"凭什么是副村长家的臭丫头选上了香女……"
阿妈忿忿不平的咬着牙，阿爸缓缓抽了一口手中的旱烟，随后伸手拧了我的手臂一把，
我身上本就遍布伤痕，那里禁得住，
可即使痛的浑身冷汗，我也不敢发出哪怕一声轻微的痛呼，
这么多年，我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做察言观色，
"明年佐娃子就十九了，再不选就真的没机会了。"
阿爸吐出一个烟圈，苦涩而辛辣的味道扑了我一脸，
"你说佑娃子……”
"先别想了！赶紧去取香神娘娘台前供奉的香灰给佐娃子灌下去，还来得及。"
阿爸说着抖了抖他那杆几十年的老烟枪。
3
阿姐又被关进了那间小屋里，再没法踏出一步，
我莫名觉得心里发堵，于是趁着阿爸灌香灰水的功夫偷偷溜了出去，
我家破破烂烂的篱笆外，李婶似乎已经站在原地等了许久，
一见面，她便拍了我的后背一巴掌：
"你这小兔崽子，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碰佐娃子用过的东西吗？"
"阿姐叫唤着饿，我看着实在难受。”
我悻悻的低垂着头，
"香女跟香神娘娘走之前三日是不能喝水进食的。这是要了却在人间的根，若是吃了尘世之人经手过的饭食，会惹恼香神娘娘的。"
李婶双手合十做虔诚状：
"阿弥陀佛，我的小姑奶奶，你可别再犯事儿了。"
"我知道了，谢谢婶子。"
我有些心虚的望向她带了些许责难的目光。
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，
今天阿妈去了镇上的集市，可不知为何，阿爸的卧房里，传来女人隐忍着的呻吟，
我吓得连呼吸停滞了几秒，憋得自己脸色铁青，
阿妈回来了吗？
不可能，
绝对不可能，
上镇里再回程，总要明天才能回来，
而我们家还有一个共同保守的秘密-----我妈已经不能生了，
是因为当年生我才让她伤了根本，
可我们为了不被那几个仅有的亲戚吃绝户，
都心知肚明，却又守口如瓶，
难道……
我强行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维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