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刘子洋心里犯嘀咕。他把砂锅放在老太太的摊子上,假装看她剩下的豆芽:“他们收这么多菜,是开饭馆的?”

“不像,”老太太压低声音,“前儿个我起夜,看见他们把黑袋子往面包车上搬,车斗里鼓鼓囊囊的,不像装菜的样子。还有,他们帐篷里总飘出股怪味,像消毒水,又像……血腥味。”

正说着,红帐篷里的黑夹克朝这边看了一眼,眼神冷得像冰。板寸立刻梗起脖子:“看啥看?再看把你摊子也掀了!”

刘子洋没理他,帮老太太把豆芽装回筐里:“婶,我买三斤豆芽。”

“给你便宜点,”老太太往秤上放豆芽,秤砣滑了一下,她赶紧扶住,“这秤砣前两天被强子借去用了,回来就不准了,总多称……”

刘子洋的目光落在秤砣上。那是个铸铁的老秤砣,上面缠着圈细铁丝,缠得很规整,不像随便缠的。他假装碰掉了秤砣,弯腰去捡,手指摸了摸铁丝——铁丝下面,隐约能看见“绳结纹”的刻痕,被磨得快看不见了。

“这秤砣挺特别。”他把秤砣放回秤盘。

老太太叹了口气:“这是我当家的留下的,用了三十年了。强子说借去称点‘干货’,回来就多了圈铁丝,我也不敢拆。”

刘子洋付了钱,拎着砂锅和豆芽往家走。路过红帐篷时,黑夹克突然走出来,挡在他面前:“哥们,买砂锅?”

“嗯。”刘子洋往旁边挪了挪,想绕开。

“禹州货?”黑夹克的目光落在他的布袋上,“我认识个卖砂锅的,比这好,还便宜,要不要带你去看看?”

“不用,谢谢。”刘子洋加快脚步。

黑夹克在后面喊:“你跟王老太说啥呢?她跟你说我们坏话了?”

刘子洋没回头,拐进旁边的小巷。他知道,这伙人肯定有问题——收菜是幌子,真正要藏的东西,说不定就藏在那些黑袋子里。那股怪味、带记号的秤砣、半夜送货的规矩,怎么看都不对劲。

回到出租屋,刘子洋把豆芽倒进盆里,发现有几根豆芽的根部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,像没洗干净的血。他心里一沉,找出个放大镜,对着看了半天——是血,而且不像动物血那么黏稠。

他赶紧给小李打了个电话。小李在电话那头打哈欠:“洋哥,咋了?我刚下夜班。”

“大路口早市有问题,”刘子洋把情况说了一遍,“熵组织的人在那儿收菜,形迹可疑,可能……可能跟人有关。”

小李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:“你确定?有证据吗?”

“我看见他们的标记了,还发现豆芽上有血,”刘子洋说,“他们用的黑袋子、带记号的秤砣,都不对劲。”

“你别轻举妄动,”小李说,“我这就跟队里汇报,派人去查查。你先去早市盯着,别让他们发现了。”

刘子洋挂了电话,揣上放大镜和手机,又往早市跑。路过个五金店,买了把折叠刀,藏在腰后——他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,得有点防备。

回到早市,红帐篷那边更热闹了。张屠户正往黑袋子里装肉,都是些精瘦肉,切得方方正正的。黑夹克站在旁边看着,手里把玩着个打火机,上面也有“绳结纹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