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擦擦眼泪,是该送爷爷一程,也算彻底了断我和贺家的关系。
“好,请我的狮头来。”
四十斤的狮子头,被两个成年人抬了进来。
我抚摸着洁白的狮头,蓝宝石眼睛,璀璨中带着哀伤。
“好伙计,我们一起给爷爷开道。”
进三步,退三步,俯身叩首。
没有鼓乐,但我一步都跨在应有的节奏上,只是狮子俯首,我弓腰胸腹挤压肚子,难受不已。
可我只能忍着,孝狮开道,开始就没法停下。
二十四拜,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我已大汗淋漓。
“这狮子怎么舞的软兮兮的,能护住爷爷吗?”
张筱瑜的声音低低传来,我通过狮口,看到两人挨在一起的手。
张筱瑜的手指悄悄在贺砚行手心画圈圈。
这是爷爷的葬礼,他们还要搞这样的小动作,我顿时恶心不已。
我愤怒的往他们身边靠,一个狮子甩头擦着张筱瑜的脸而过。
她惊叫一声,险些摔倒,被贺砚行一把扶住。
我只是给他们提个醒,但贺砚行的眼睛中几乎喷出火。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把仪式举行完,才将狮头轻轻放在棺椁旁边。
整个人几乎虚脱,肚子也一阵阵发紧。
“不好意思各位,我去换身衣服。”
“你以为大家不懂规矩吗?吊孝狮是要寸步不离守灵的。”
我看着贺砚行,原来他都懂,那他就知道我曾经吃的都是什么苦。
我扶着桌子,才勉强站立。
“爷爷不会怪我的。”
我朝灵堂外走,路过贺砚行,被他一把抓住。
“夏颜,你要还想做这个贺太太,就乖乖在灵堂上守着。”
这时,我惊觉下腹一热,顿时后背汗毛树立。
灵堂上见红可是大忌讳,我一把甩开贺砚行的手,踉跄着出了灵堂。
到卫生间检查,幸好只是些粘液,不是血水,我松了一口气。
洗了手出来,我就被守在门口的贺砚行拽入旁边的储物间。
“夏颜,你什么意思?灵堂上不给我半分面子,狮子也舞的乱七八糟,你对爷爷有半分尊重吗?”
眼见四下没人,我也不想和他装了。
“你就和张筱瑜在灵堂上小动作不断,爷爷最厌恶不忠于婚姻的人,你尊重他了吗?”
贺砚行只是慌乱一瞬,但很快又淡定下来。
“你有什么脸质问我?张筱瑜是我的秘书这个时候都守着爷爷,你还想跑出来偷懒。”
我扶着自己的肚子,心中一片死寂。
“贺砚行,我肚子里是你的亲骨肉。”
贺砚行的面色忽然狠厉。
“亲骨肉?夏颜你最好确保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,否则我会掐死他。”
我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怀孕了还要往出跑,你是出去舞狮还是见人,你以为我不知道?”
他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,瞪着我,眼角血红。
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。
“贺砚行,你混蛋。”
接连用力,我的肚子传来一阵绞痛。
贺砚行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我的异常。
“你装什么装,爷爷死了,想和你师兄私奔,没人拦着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