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一个人，阿姨去洗手间了。”我口吻疏离。
他降了怒火又问点点。
“这个狗……”
方斯南对我的冷漠有些不悦，“是导盲犬？我还以为是宠物，这也是蒋昀给你弄来的？他对你还真是好。”
我牵住点点，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揶揄。
“是蒋昀送的。”
“暖暖，蒋昀就喜欢用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人，你不要上了他的当。”方斯南又抬手过来，我嗅到他的气息靠近，这次是想要摸我的头发。
每次他要我给蒋丝丝道歉，要我忍耐时，便会这样安抚我。
我偏头，方斯南的手也停在空中。
有人走到他身旁，是高跟鞋的声音，“斯南，这位是？”
“是嫂子。”方斯南收起了一秒钟前叙旧的模样，语气漠然冰冷，“大哥的妻子，姜暖。”
刚回到家。
我便收到了方斯南的信息。
我看不到，一直以来都依靠着手机的无障碍系统使用通讯软件与人交流。
点开读屏系统，感情全无的机械女音一条条读出方斯南的信息。
“暖暖，我知道你还在怪我，但我不喜欢你收蒋昀的东西。”
“把那条狗扔掉吧，之后我会给你找更好的。”
紧跟着的，还有很多。
“季喻现在很信任我，再等一段时间，我就可以接你回来，别要蒋昀的东西，好吗？”
“蒋昀是故意的，他不是为你好，他是想要膈应我，难道你真的被他骗了？”
最后一条只有四个字。
“姜暖，听话。”
我没有太过伤怀，调整心情后回他：“点点已经是我的家人了。”
谁也不能要求我遗弃自己的家人。
方斯南也不可以。
他偏又不依不饶：“难道在你心里，我还不如一条狗重要了？”
我认真思考了几分钟回复：“嗯，早就不如了。”
拥有了点点后我才明白，原来方斯南曾经给我那些关爱，一只狗也能给我。
更别说，狗比男人更忠心。
相比之下。
现如今的方斯南，的确不如我的点点。
或许是我的话刺激了方斯南。
当晚他跑到蒋昀家外，要见我一面，被我拒之门外。
睡前蒋昀曾轻声细语询问我：“真的不见斯南吗？他看上去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。”
不管是什么话，都太晚了。
在我答应嫁给蒋昀那天起，便决心切断这十几年来跟方斯南的一切情感。
嫁给蒋昀，满足他的心愿，是我送给方斯南的诀别礼。
蒋昀死后，我会回小镇，离开方斯南。
过去他救过我两次，现在我还清他两次。
扯平了。
第二天蒋昀回来才告诉我，方斯南在门外生生站到了天亮，回去后又被蒋父责罚挨了打，受了伤。
可我没有心疼他，也没有去看望他。
我像是什么都没听到，一心一意当着蒋昀的妻子。
我送给蒋昀的那块表他很喜欢，收到后便一直戴在手上没有取下。
这样的礼物我也送给过方斯南。
但他不曾戴在身上超过三天，他给我的理由是便宜的东西太掉价，带去应酬，不合身份。
后来我攒钱给他买过更贵的，可我攒钱的速度怎么都追不上他往上走的速度。
再后来，我便不送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