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煜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，直到手机自动锁屏。他想回复什么，又不知该说什么。最终只是发了个"谢谢"，然后关上抽屉，吞下另一片退烧药。
阳光幼儿园的午休时间，苏念坐在教师休息室里，心不在焉地翻着教案。三天了，程煜再没出现在幼儿园门口。林峰每天接送小宇，问起程煜，只说"工作忙"。
"苏老师，你的咖啡要凉了。"李老师好心提醒。
苏念回过神来，勉强笑了笑："谢谢。"她拿起咖啡杯，却没了喝的兴致。
"最近有心事？"李老师关切地问，"你上周还活力满满的，这几天怎么魂不守舍的？"
"没什么，可能有点累。"苏念放下杯子，犹豫了一下，"李老师，小宇的爸爸...之前经常迟到吗？"
"程先生？"李老师想了想，"很少迟到，几乎每天都准时。上周开始才突然换成他朋友接送。"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念一眼，"你对他很关心？"
苏念的脸微微发热："只是...职业性的关注。单亲家庭的孩子需要更多关心。"
李老师笑了笑，没再追问。苏念低头整理教案，却想起周六那个雨天，程煜把伞倾向她和孩子，自己半边身子都淋湿了。当时她就担心他会感冒...
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。是母亲发来的消息："念念，这周六有空吗？你陈阿姨的侄子从美国回来了，青年才俊，要不要见见？"
苏念叹了口气。自从她过了二十五岁，母亲的相亲安排就越来越频繁。她本想直接拒绝，却鬼使神差地回道："什么时间？"
"中午十一点，香格里拉酒店咖啡厅。"母亲秒回，显然早有准备，"他叫张维，斯坦福MBA，现在在投行工作，三十岁，身高一米八二。"
苏念看着这串条件优越的数据，突然觉得很荒谬。母亲总是这样，用简历般的描述为她筛选对象，仿佛婚姻是一场精确计算的投资。
"好。"她简单地回复，然后关掉手机。或许见见新人能帮她摆脱这种奇怪的状态——自从重逢程煜后，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。
下午放学时，林峰照例来接小宇。苏念帮孩子整理书包时，装作不经意地问："小宇爸爸最近很忙吗？"
林峰挠挠头："啊，是啊，有个大项目..."
"苏老师！"小宇突然插话，"爸爸生病了！发烧了！今天早上他脸好红好红！"
苏念的心猛地揪紧了："什么时候的事？"
"周六回家后就不舒服，今天更严重了。"林峰见瞒不住，只好坦白，"不过别担心，他吃了药，应该没事。"
苏念蹲下身，平视着小宇："爸爸有人照顾吗？"
小宇摇摇头："只有我和爸爸在家。"
苏念咬了咬下唇。她知道程煜的父母都在外地，这些年他一个人带着孩子...想到这里，她突然做了个决定。
"小宇，能帮我个忙吗？"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瓶，"这里面是姜汤，对感冒很有效。你能带回去给爸爸喝吗？"
小宇接过保温瓶，重重点头："嗯！我会让爸爸全部喝完！"
"真乖。"苏念摸摸他的头，然后犹豫了一下，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，快速写了几行字，折好塞进小宇口袋，"这个也给你爸爸，好吗？"
林峰在一旁挑眉，但识相地没说话。送走他们后，苏念站在幼儿园门口，心跳如鼓。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——给一个七年未见的前男友送姜汤和纸条。这完全越过了"普通老师关心学生家长"的界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