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她这般坦荡倒是让我多看了她一眼。

「我的字你熟悉,若你想栽赃我,不会犯这样的错误。」

妙画迎上我的目光,忽然笑了:「凌书,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,不用你去向小姐告发我,我自会将一切全盘托出,再去请罪。」

……

知棋知道一切的时候,妙画已经被打了板子逐出府去。

理由自然不是与戏子有私情。

而是安了个偷盗的罪名。

三十大板打下去,那副瘦小的身子骨多半也就废了。

事情的真相瞒着问琴,却没瞒着知棋。

小姐的意思,大概也想敲打敲打她。

知棋着实是个出尘的美人。

只是性子一贯是有些薄情的。

妙画走后,她搬来和我同住,原先的屋子分给了新来的小丫鬟。

黄铜烛台燃着烛火,知棋取出桂花头油,薄薄覆在发上,见我呆呆做着针线,她瞥了一眼说:「升米恩,斗米仇,妙画可是把你卖了个干净,将你替她瞒着小姐的事全说了。」

「我若是你,一早就将这事告诉小姐,即刻处置了妙画,哪还会有如今这遭事,还差点连累了你自己的性命。」

我放下针线,轻叹一口气:「我原希望她能迷途知返。」

知棋听了反倒冷笑一声,轻蔑刻薄的说:「你以为跟她将道理讲明白,一切就相安无事了吗?错!她素来愚犟,心里主意大着呢,想攀高枝却没选对枝桠,如今落到这局面都是她咎由自取。」

「不对。」

知棋忽然站起来:「为何这些事一环扣一环如此紧密。」

她定定看着我:「妙画的事……你一开始就告诉小姐了,对吗。」

月光黯淡,寂静地只能听到我们二人浅浅的呼吸声。

知棋实在聪慧。

我垂下眼眸,轻声说:「齐嬷嬷心思缜密,一早就发现了,明里暗里提点过她两回,小姐那里明镜似的,什么不清Ťü₃楚。」

「如果这件事被揭发了,不仅妙画会死,小姐的名声也会受损,我们这样人微言轻的小丫鬟又会有什么下场?」

所以从一开始,小姐就留不得她了。

大家都以为是二夫人构陷。

他们不知道。

那封书信和罗帕是我自己亲手放的。

饵有了。

就等二夫人自己上钩。

知棋猜到了,反倒笑起来:「难怪从前在崔府时,夫人除了问琴,最信任的就是你,旁人只道你性子温良最好说话,原来芯子也是黑的。」

我说:「你这话没理,我也只是听命于小姐。」

恐怕那戏子已经被小姐控制住。

至于小荷,还有后厨那几个婆子,又有几个是听小姐授意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
「问琴得了消息,一早就来寻小姐,只是小姐发了话,谁也不许替妙画求情。」

我低声说:「其实被赶出去,总比被打死或者卖去窑子要好。」

知棋上榻裹了被子,忽然闷闷开口:「她自己想不清差点连累我们,我既恨她,又可怜她。她受罚的时候我去看了,那三十杖瞧着吓人,人虽受罪,但不会伤了根本。」

「我在她包裹里藏了些银钱,若是被旁人拿了,那就是她自己倒霉。」

说完这句话,知棋翻了个身,不欲再言。

6

待二公子从豫州回来听闻此事后,又亲自带着二夫人来赔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