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上的两人,笑容傻气又幸福。
这些照片被我视若珍宝。
我颤抖着手指摩挲着照片上阿闻的笑脸,又哭又笑。
最终,我只抽出一张合照,仔细地放入一个老旧却锃亮的贴身怀表里。
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、唯一的念想。
这枚怀表,是阿闻在我生日前,连续几晚趁夜下山,求老银匠亲手设计打造的。
回忆的碎片刺得心口生疼。
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温情。
“炖碗鸡汤送来医院给雨眠。”裴从闻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我一愣。
“我……”
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,响起了恶意嘲弄的嗓音。
“怎么?不是很想你的阿闻吗?不是甘愿为他做我的保姆吗?这点事都做不了?”他精准地戳向我最深的伤口。
我自嘲地一笑。
我的阿闻,从不会如此刻薄地对我。
我的阿闻,总把我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。
可裴从闻“痊愈”后,我的阿闻便如烟消散。
只剩眼前这个对我满怀厌弃的裴从闻。
我擦干眼泪,麻木地走进厨房。
三小时后,我拎着鸡汤保温盒,踏入了庄雨眠的病房。
我垂下眼眸,忽略了病床上两人亲密的姿态。
“太油腻了,从闻哥,我喝不下……”庄雨眠只尝了一口,便嫌弃地推开了碗。
裴从闻立刻皱起眉,目光带着苛责射向我。
“怎么回事?雨眠现在需要清淡滋补!”
我想解释汤里已经撇去了浮油,却见庄雨眠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。
我便闭口不言了。
“拿回去重做。”裴从闻重重地放下碗。
我默默提起保温盒,转身离开。
外面下起了雨,我冒雨回到裴家,重新炖煮。
当我再次回到病房时,却见庄雨眠正娇羞地用小勺喂裴从闻喝汤。
浓郁的菌香扑鼻而来!
我脸色骤变,失声喊道。
“阿闻对菌类过敏!他不能喝!”
裴从闻瞥了我一眼,带着不耐和愠怒。
“多事。”
他张开嘴,任由庄雨眠喂下菌菇汤。
“为雨眠,这点不适我甘愿。”他的语气带着殉道般的深情。
我如遭雷击,僵在原地。
裴从闻,你竟爱她至此?
他任由庄雨眠喂完了一整碗。
我攥紧了手中的保温盒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不久,裴从闻的脖颈开始泛红,额头沁出汗水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从闻?你怎么了?”庄雨眠装出担忧的样子。
“没事。”他强撑着,“我还有事,先走。”
他站起身,身形微微晃动。
我深深看了他一眼,熟悉的过敏症状让我的心脏揪紧。
我收拾好保温盒想要离开,却被他叫住。
第5章
“你留下照顾雨眠。她若有任何闪失,唯你是问。”他捂着发痒的喉咙,声音冰冷。
我的脚步一顿,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!
又想起那个连我手指破皮都心疼半天的阿闻……
裴从闻离开后,我提醒庄雨眠。
“阿闻菌类过敏很严重,以后别再用这个害他。”
庄雨眠轻笑出声,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。
“阮清歌,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吗?”
她坐直身体,眼神轻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