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左肩。"他勉强抬手示意，"几年前的箭伤，每逢阴雨天便疼痛难忍。"
我轻轻揭开他的中衣，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贯左肩。
伤口周围肌肉紧绷，触之灼热，显然是旧伤处又生了新瘀。
"箭伤未清干净，残留了碎骨在肉里。"我取出金针，"需放瘀血，再施针止痛。会有些疼，将军忍耐。"
沈霄扯了扯嘴角："战场上刀剑无眼，这点疼算什么。"
我专注下针，手法快而准。
金针渡穴是外祖父的绝学，这两年我在药王谷潜心钻研，已能运用自如。
随着瘀血放出，沈霄的眉头渐渐舒展。
我注意到他右眉尾处有道细小的疤痕，忽然心头一震。
七年前，裴琰带我去西山狩猎。我不慎跌入猎户陷阱，是个路过的少年将军救了我。
那少年右眉尾有道疤，因急着赶路，连姓名都未留。
难道是他？
"温大夫医术高明。"沈霄活动了下肩膀，"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强多了。"
我收回思绪，写下药方："将军按时服药，三日后我再来换药。"
他接过药方，目光忽然在我脸上停留："我们是否见过？"
我心跳漏了一拍："将军说笑了。民女久居南岭，近日才回京城。"
"是吗？"他若有所思，"总觉得温大夫眼熟。"
6 转还魂
三日后，我如约而至。
沈霄的气色已好了许多，正在书房批阅军报。
"温大夫。"他放下毛笔，"多亏你的医治，这几日睡得安稳多了。"
我为他检查伤口，果然消肿不少。
正要换药，他突然问道："温大夫可听说过'九转还魂丹'？"
我的手一抖，药粉洒了些许。
九转还魂丹是我家传秘方，当年只为裴琰一人调制。
"略有耳闻。据说能活血化瘀，对内外伤有奇效。"
"两年前西南平叛，我军中得了一位高人赠予的几丸，救了不少将士性命。"沈霄眼中闪过感激，"可惜后来再寻不到那位高人。"
我低头继续上药，没有接话。
当年离开裴府前，我将剩余的九转还魂丹都留在了药房，没想到阴差阳错到了沈霄手中。
"将军为国征战，自有天佑。"我轻声道。
沈霄忽然握住我的手腕："温大夫，我查过药王谷的出入记录。"
我猛地抬头，对上他洞察一切的目光。
"将军调查我？"
"非是调查。"他松开手，"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医术能治好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旧伤。药王谷绝学，果然名不虚传。"
我不知该如何回应，只能继续沉默地为他包扎伤口。
"温大夫不必紧张。"沈霄语气缓和下来，"我敬重有真才实学之人。你若愿意，可在我府上常住。我府中藏书丰富，更有不少珍稀药材。"
我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。
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医女，药王谷传人的身份让我有了拒绝的底气。
7 旧梦难回
回到医馆，青杏告诉我裴府派人来请过诊。
"说是世子夫人心悸气短，请了许多大夫都不见效，听闻温大夫医术高明，特地来请。"
我冷笑一声。苏玉瑶的病，我岂会不知？
当年在裴府，她就常用这招引得裴琰关心。如今我已不是那个任她欺辱的小医女了。
"回话，说我诊务繁忙，无暇出诊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