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拍击声打破了沉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会议桌主位。
张铮收回了拍在桌面上的手掌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红。他身体微微前倾,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,带着一种沉重的、不容置疑的压力。他脸上写满了疲惫,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墨染,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,但这非但没有削弱他的威严,反而增添了几分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般的凌厉。他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,却字字清晰,砸在每个人心上:
“干净?专业?找不到线索?这不是理由!”他猛地提高音量,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怒火,“一个活生生的年轻女性!在我们的辖区!被人像对待牲口一样…活体摘取了器官!”他顿了顿,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,似乎在极力压制翻腾的情绪,“这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挑衅!是耻辱!”
他猛地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在烟雾中投下压迫性的阴影。他几步走到悬挂着现场照片和案情分析图的白板前,拿起一支红色记号笔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移动。
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!把你们那些没用的沮丧给我收起来!”他的声音如同重锤,“凶手再狡猾,也必然留下痕迹!只是我们还没找到那个关键的突破口!”他手中的红笔重重地点在几张江岚颈部特写的现场照片上,那些照片清晰地展示着那道致命而精准的切口。
“看这里!”张铮的声音带着一种解剖般的冷静,却又蕴含着风暴般的愤怒,“切口!颈后侧,斜向下切入,深度精准,边缘平滑如镜!一刀切断脊髓,瞬间致命!没有多余动作,没有试探性伤口!”红笔的笔尖重重划过照片上那道细长的伤口,“这需要什么?需要极其精准的解剖学知识!需要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!需要超乎寻常的稳定性和心理素质!更重要的是——”他猛地转过身,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刺向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,最终,那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我苍白的面孔,“他习惯从背后下手!悄无声息!趁人不备!这符合他对‘猎物’的控制欲!符合他追求‘完美手术’的变态心理!”
背后下手…完美手术…
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!江岚记忆碎片中那巨大的压迫性阴影,那冰冷硬物贴上皮肤的致命触感,瞬间无比清晰地重现!我甚至能“感觉”到自己(不,是江岚!)颈后汗毛因为极度恐惧而根根竖立!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,喉咙口泛起浓重的腥甜。我猛地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,尖锐的痛感和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充斥口腔,强行压下了那股呕吐的冲动。
指甲,早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形血痕,但我感觉不到疼。所有的感官都被那来自地狱的记忆和眼前这个慷慨激昂、指点江山的魔鬼所占据。
“我们之前排查的方向,太广!太散!”张铮的声音斩钉截铁,红笔在白板上重重圈了几个词:医生、屠夫、有前科的外科从业者。“现在!重点给我收回来!集中火力,给我深挖那些有外科手术经验,特别是神经外科、骨科背景的!离职的、退休的、开黑诊所的、甚至…有医疗事故记录的!一个都不要放过!给我挖地三尺!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