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三、双重身份

找到林岚时,她住在精神病院的重症监护室。护士说她十年前被发现时,怀里抱着个染血的婴儿襁褓,嘴里反复喊着“我的梅花”。看见我手腕的胎记,她突然挣脱束缚扑过来,指甲掐进我的皮肤:“你把孩子藏哪了?我的女儿呢?”

“你的女儿叫什么?”我忍着疼追问。

“念安,”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,“我给她取的名字,纪念我和志国的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护士按住,注射镇静剂时,她还在尖叫,“苏梅是骗子!她根本不能生育!”

精神病院的档案里,藏着更惊人的秘密。林岚的诊断记录写着“产后抑郁伴随精神分裂”,但附页的DNA报告显示,她与1999年7月的弃婴“排除亲子关系”。而苏梅的体检报告里,赫然写着“先天性输卵管堵塞,无法生育”。

我突然想起铁盒里的指纹卡。把三张指纹卡对着阳光看,发现安志国的指纹恰好覆盖在苏梅和林岚的指纹缝隙里,像在刻意掩盖什么。汽修店的老账本里,夹着张安志国写的便条:“两个都要保,只能委屈孩子。”

市公安局的档案室里,陆警官调出了2000年的失踪人口记录。苏梅在那年夏天失踪,报案人是林岚,说她“带着孩子跑了”。而安志国的汽修店,在那段时间突然多了笔五十万的进项,汇款人信息被刻意抹去。

“这是当年的黑帮火并案,”陆警官指着卷宗里的照片,“以苏梅的弟弟为首的团伙,涉嫌走私,安志国可能是他们的线人。”照片里的苏梅弟弟,左耳后有颗黑痣,和安志国钥匙扣上的碎玉断面,形状完全一致。

四、两个母亲

安志国的老战友王伯,住在城郊的养老院。他看见碎玉时,突然老泪纵横:“这是苏梅给志国的定情物,说要等孩子出生,刻上全家的名字。”他递给我个布包,里面是件婴儿毛衣,领口绣着朵梅花,针脚歪歪扭扭,像两个人合力完成的。

“志国当年喜欢林岚,”王伯的声音带着叹息,“可苏梅家有权有势,能帮他妹妹治病。后来林岚怀了孕,苏梅就以妹妹的病要挟,让志国娶她。”他指着毛衣上的梅花,“这是林岚绣的,苏梅偷偷加了片叶子,说要‘同根生’。”

2000年夏天的真相渐渐清晰:苏梅发现安志国偷偷照顾林岚和孩子,妒火中烧的她联系了黑帮的弟弟,想除掉林岚。安志国为了保护两人,假意答应把孩子交给苏梅,却在交易当天带着婴儿逃跑,伪造了“弃婴”身份,自己则成为黑帮追杀的目标。

“志国把孩子交给我时,说这是林岚的命根子,”王伯从床底掏出个木箱,“他说苏梅的弟弟要的不是孩子,是林岚父亲留下的古董——那东西被志国藏起来了,藏在只有‘梅花印’能打开的地方。”

木箱里的古董鉴定书上,写着“清代梅花纹玉镯,价值连城”。照片里的玉镯断成两半,其中一半的断口,与安志国的碎玉完全吻合。王伯说,另一半在林岚手里,是她父亲的遗物,也是苏梅弟弟的目标。

精神病院传来消息,林岚病情突然恶化,嘴里不停喊着“玉镯在梅树下”。我赶到时,她正用碎瓷片划破手腕,试图模仿梅花胎记的形状。“念安,”她抓着我的手贴在胸口,“玉镯合起来,才能救志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