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议论声变了味道。
“这苏晴也太凶了吧，她妹妹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是啊，看着就不太正常，这么逼她干什么？”
“你看她妹妹那样子，都快吓傻了。”
围观者眼中的同情，不再是施舍给我的，反而像一根根针，扎向了苏晴。我的乖顺和笨拙，像一面擦得锃亮的镜子，将她内心的丑陋和恶毒照得一清二楚。
苏晴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，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，想要挽回局面，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她发现，我的“乖巧”非但没有为她赢得赞美，反而让她成了众矢之的。一种失控的恐惧，像藤蔓一样爬上她的脸。
03
那晚宴会后，苏家别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的冰块，冷得刺骨。
苏晴那件昂贵的白色礼服被丢在角落，胸口那片刺目的红酒渍，像一朵无法愈合的伤疤。
我没想到，那道裂缝会崩塌得这么快。
宴会上那个举着手机的宾客，将我被苏晴推开的视频掐头去尾地发到了网上。视频里，我眼神惊恐，语无伦次地道歉，而苏晴面目狰狞地冲我尖叫。
一夜之间，视频疯传。
我的那句“祁医生说，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”，成了一个带着悲情色彩的热门话题。
网友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，蜂拥而至。他们扒出了我三年前的照片，那时的我虽然青涩，但眼神明亮，笑容灿烂。与如今这个眼神空洞、面容呆滞的“疯子”判若两人。
舆论彻底倒向了我。
“天啊，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？简直像换了个人！”
“苏家也太狠心了，把亲生女儿折磨成这样，那个假千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！”
“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……我听着都心碎了，这得是多大的心理创伤才能把这句话当圣旨？”
我躲在房间里，用护工忘在这里的旧手机，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评论。那些愤怒的文字像一把把锋利的刀，替我划开了苏家伪善的皮肉。我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，没有害怕，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兴奋。
家族的裂痕，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。
大哥苏明哲一脚踹开我的房门，他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，手里的报纸被他捏得变了形，头版头条正是苏家虐待亲女的丑闻。
“苏念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他冲过来，抓住我的手臂，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，“你给我安分点！”
我抬起头，用那双被他们“治好”的空洞眼睛直视着他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：“哥哥，祁医生说，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，难道我做得不好吗？”
我的无辜和茫然，像一盆冷水，浇灭了他满腔的怒火。
他看着我，嘴唇动了动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那双曾经充满不耐和厌恶的眼睛里，第一次出现了无措。
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，那是无能为力的愤怒。
最终，他颓然地松开了手，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，转身离去。
苏晴为了挽回形象，想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办法。她开启了一场直播，镜头里的她妆容精致，语气温柔，试图营造出一副姐妹情深的假象。
直播间的弹幕充满了质疑和谩骂。
苏晴的笑容有些挂不住，她突然看向我，眼神里带着命令：“念念，我知道你心里是感谢姐姐和家人的，对不对？你跪下，替姐姐跟网友们求求情，好不好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