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次,你逃不掉。”
是谢无常!他不仅知道我重生了,还能隔着现实和诡域的屏障传递消息?
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我的心脏,前世被割喉的痛感再次袭来,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血。我死死咬着牙,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水果刀——刀身很钝,但总比空手强。刚要伸手去拿,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硬物硌着的感觉,比之前更清晰。
我摸出来一看,是半块青铜令牌,边缘参差不齐,上面刻着模糊的戏文纹路——这不是我的东西,是前世师傅临终前塞给我的,我明明记得,我没了气息时,这东西还在戏班后台的抽屉里。指尖蹭过令牌边缘的断口,刺得掌心发疼,令牌上的戏文纹路竟微微发烫,像是在回应我的触碰。更奇怪的是,令牌背面沾着一点暗红的粉末,闻起来有股熟悉的胭脂味——是师傅常用的那款“醉春红”,只有戏班的人会用。
“叮——”
病房门突然被风吹开,血月的光涌进来,落在我手腕的青铜戏票上。那戏票突然亮了一下,暗金色的纹路变得清晰,像一张真正的戏票,上面浮现出一行小字,连笔画都透着寒意:
【《红绸喜宴》副本开启倒计时:6天23小时59分】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,冰冷又机械,没有一丝感情:“宿主苏清辞,重生者,戏魂持有者,需在倒计时结束前进入副本,否则诡域将吞噬当前现实空间,包括这间病房。”
我攥紧手里的青铜令牌,看着步步逼近的诡奴——它的指甲已经快碰到我的衣角,青黑的指尖泛着寒光。墙上那行渗血的字还在,像在嘲笑我的挣扎。逃不掉,那就不逃了。谢无常,这一世,我不仅要活下去,还要把你欠我的,连本带利讨回来。
第二章喜宴诡宅
青铜戏票的光芒越来越盛,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着,像是被无形的线绑住,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——白色的病房墙变成了斑驳的砖墙,消毒水的味道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、混合着胭脂和霉味的气息,还有淡淡的血腥味,像藏在空气里的针,扎得鼻子发疼。
等视线稳定下来,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清末风格的老宅前。斑驳的朱漆门像被虫蛀的老木,门板上裂着好几道缝,缝里塞着干枯的花瓣,是早已谢了的海棠,颜色发黑。门楣悬着两盏素白纱灯,灯穗上的金粉被风吹得簌簌往下掉,落在地上,和黑泥混在一起。纱灯上用红漆写着“囍”字,晕开的漆痕像溅在白布上的血,有的地方还往下滴着暗红的液体,不知道是漆还是别的什么。风一吹,灯笼晃荡,映得周围的红绸像活蛇一样扭动,缠在院墙上的藤蔓都被染成了暗红色,叶子背面爬着细小的黑虫。
这就是《红绸喜宴》副本?比前世我经历的任何一个副本都要诡异,光是站在门口,就觉得浑身发冷。
我抬脚走进大门,脚下的青石板缝里渗着黑褐色的黏液,踩上去黏糊糊的,像没干的血,还带着点弹性,不知道下面埋了什么。院子里静得可怕,只有红绸摩擦的“沙沙”声,偶尔能听见屋檐下传来“滴答”声,像是水滴,又像是……血滴。正屋的门开着,里面亮着昏黄的灯,是用煤油点的,灯芯“噼啪”作响,隐约能看见里面坐满了人——他们都穿着红色的喜服,布料发脆,一扯就掉渣,有的地方还破了洞,露出里面青黑的皮肤。每个人脸上都戴着惨白的面具,面具是纸糊的,边缘卷着边,上面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对着门口,像是在“看”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