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 2019 年的那份合同藏哪了？” 镜像的嘴角向上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，“时间猎人已经嗅到它的味道了。”
林夏踉跄着后退，后腰撞到了身后的文件柜。金属柜发出刺耳的哐当声，顶层的文件夹散落一地。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文件堆里飘出来，缓缓落在他的脚边。
照片上，穿蓝白校服的女孩举着棉花糖笑得灿烂，阳光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。那是他的妹妹林溪，三年前在一场离奇的车祸中失踪，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她的遗体。林夏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，纸质粗糙而温暖，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。
周围突然安静下来。同事们敲击键盘的声音变得整齐划一，像某种精密机械的节拍。他们的头埋得很低，阳光在他们背上投下僵硬的阴影，没有人对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表现出丝毫惊讶。林夏注意到，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一块款式相同的银色腕表，表盘上的指针一动不动。
第三章：咖啡密码
林夏冲出办公楼时，胸腔里像塞着一团燃烧的棉花。他盲目地奔跑，直到撞上街角消防栓，冰冷的水流劈头盖脸浇下来，才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。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，冷意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。
他跌跌撞撞地冲进街角那家熟悉的咖啡馆。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，混合着浓郁的咖啡香气，暂时隔绝了外面的诡异世界。老板娘正站在吧台后转动咖啡机，金属的研磨声均匀而规律。
“还是老样子？加三块方糖的美式？” 老板娘转过身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。她的鬓角凝结着细小的水珠，那是咖啡机喷出的蒸汽遇冷凝结的，却迟迟没有滴落，像某种精致的玻璃饰品。
林夏点点头，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围裙口袋。一截暗红色的皮质表链露在外面，链节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—— 那和祖父临终前留给林夏的怀表链一模一样。祖父去世前将那只怀表锁在保险柜里，说等他 “真正需要的时候” 才能打开，可林夏后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能打开那个保险柜。
咖啡杯被放在桌上时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林夏低头看去，杯沿的水汽正在形成奇怪的图案。那些白色的雾气像是拥有生命般蠕动、重组，最终凝结成一行猩红的字迹，像是用鲜血写就。
他的心脏猛地一缩。那些扭曲的符号排列方式，和高中生物课本上的 DNA 双螺旋结构惊人地相似。符号缓缓旋转，逐渐清晰，最终形成一句完整的话：“时间监狱在钟摆 factory。”
“factory” 这个词的字母正在微微跳动，像是在强调什么。林夏突然想起市郊那座废弃的钟摆厂，小时候他常和林溪去那里探险。那是座生产机械钟摆的老工厂，二十年前因为一场离奇的火灾被废弃，从此成了孩子们口中的鬼屋。
“看来你看懂了。” 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，像是砂纸摩擦木头。林夏猛地抬头，看见她的嘴角正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向上咧开，几乎要撕裂到耳根。她的指甲变得透明，能清晰地看见下面青紫色的血管在缓慢蠕动，像一群被困在皮肤下的蚯蚓。
“他们说你妹妹在里面当看守呢。” 老板娘的眼睛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，顺着脸颊往下淌，“毕竟，自愿献祭时间的人，总能换个好位置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