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时空裂隙
男人推开咖啡馆的门，一股混杂着铁锈和腐烂气味的风灌了进来。林夏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跟了出去。当他的脚踏出门口的瞬间，耳膜传来一阵剧烈的鼓胀感，像是潜入了深海。
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，云层像凝固的墨汁般厚重。街道两旁的建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，玻璃幕墙变成流淌的糖浆，钢筋骨架像暴露在外的肋骨。林夏看见自己住的那栋公寓楼，阳台的绿萝垂落的藤蔓变成了银色的锁链，缠绕着楼体向上攀爬。
“这里是时空裂隙，” 男人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回响，他转动怀表的动作带着某种仪式感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，“每道光影都是时间的伤疤。”
林夏的目光被街角的一个身影吸引。那是个穿校服的女孩，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画。当女孩抬起头时，他的心脏骤然停跳 —— 那是十二岁的林溪，梳着两条麻花辫，脸上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。
“2018 年暴雨夜，你妹妹在这里捡到块碎表，对吧？” 男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林夏的膝盖突然一软，差点跪倒在地。他想起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，窗外的闪电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。林溪浑身湿透地从外面跑回来，掌心捧着一块齿轮状的金属碎片，说在钟摆厂的围墙外捡到的。那碎片冰凉刺骨，表面刻着奇怪的花纹。后来那碎片莫名其妙地消失了，妹妹说可能被家里的猫叼走了，他当时并未在意。
怀表的指针突然指向一个特定的刻度，发出一声清脆的 “咔嗒” 声。周围的光影瞬间凝固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穿黑色制服的人影从融化的公寓楼里走出来，他们的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，手里拖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。
那人影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，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在紫黑色的天光下发出荧荧红光。林夏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—— 那是林溪最喜欢的那条裙子，是她考上重点高中时，他用奖学金买给她的。
“他们在回收‘时间残响’。” 男人将怀表贴在林夏的胸口，金属外壳传来一阵灼热的温度，“那些没能及时消散的意识碎片，对他们来说是珍贵的能量来源。”
林夏感到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，和在公司看到那份离职文件时的感觉一模一样。他低头看去，怀表的表盖上映出自己的脸，而他的瞳孔里，正缓缓浮现出齿轮的图案。
“抓紧了，我们要去三年前的钟摆厂。” 男人的声音变得遥远，“去看看你妹妹‘失踪’那天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怀表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，林夏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卷入。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、旋转，紫黑色的天空和融化的建筑交织成一个巨大的旋涡。在失去意识前，他最后看到的，是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。
第六章：钟摆遗迹
刺眼的阳光让林夏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。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，两旁的梧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，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和孩子们的嬉笑声。
“2020 年 3 月 17 日，下午两点。” 男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，他收起怀表，风衣的下摆随风轻轻摆动，“钟摆厂就在前面。”
